乾清宮內，燭火搖曳。
李柯負手立於禦案前，目光沉靜地望向殿外。
孫傳庭躬著身子站在一旁，眼角餘光悄悄打量著皇帝的神色。
“孫卿，山東的案子，你怎麼看？“李柯忽然開口，聲音不疾不徐。
孫傳庭心頭一緊，連忙拱手道：“陛下雷霆手段，肅清貪腐，實乃大明之福。隻是......“
他猶豫了一下，“山東布政司以下官員空缺甚多，政務恐怕會受影響。“
李柯嘴角微揚，轉過身來：“滕子榮暫時坐鎮山東，倒不至於出亂子。但內閣必須儘快擬定替補官員的名單。“
“臣早已準備妥當。“孫傳庭從袖中取出一份奏折，雙手呈上，“這是臣這幾日與吏部商議後擬定的人選，請陛下過目。“
李柯接過奏折，快速掃了幾眼，微微頷首：“不錯，都是實乾之才。“
他合上奏折，忽然話鋒一轉，“孫卿，你覺得科舉選官之法如何？“
孫傳庭一怔，抬眼看向皇帝，隻見李柯目光深邃，似笑非笑。
他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皇帝這是要動科舉製度？
“回陛下，科舉乃國之根本，數百年來為朝廷選拔了不少棟梁之才......“孫傳庭謹慎地回答。
“棟梁？“李柯冷笑一聲，“山東那些貪官，哪個不是科舉出身？讀的是聖人經典，做的卻是齷齪勾當！“
孫傳庭額頭滲出細汗，不敢接話。
李柯踱步到窗前，望著宮牆外的天空：“朕決定，改革科舉。“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震得孫傳庭渾身一顫。他強自鎮定，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改革？“
“科舉照常舉行，但考試內容要變！“李柯轉過身，目光灼灼，“除了四書五經，還要加入農學、算學、工科等實用之學。“
孫傳庭倒吸一口冷氣。
這簡直是顛覆祖製！
他下意識地想勸阻，但看到皇帝堅定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陛下......“他斟酌著詞句，“此事關係重大，朝中那些老學究恐怕......“
“恐怕什麼？“李柯挑眉，“會反對？“
孫傳庭硬著頭皮點頭：“科舉曆來以聖賢之道取士，若突然加入這些雜學，隻怕會引起軒然大波。“
李柯忽然笑了，那笑容讓孫傳庭脊背發涼：“孫卿，你覺得朕會在乎那些腐儒的聒噪？“
他走到禦案前，拿起一份密折扔給孫傳庭：“看看這個。“
孫傳庭連忙接過，打開一看，臉色驟變。
這是錦衣衛的密報，上麵詳細記錄了朝中幾位大儒私下收受賄賂、買賣考題的罪證！
“這......“孫傳庭手微微發抖。
“所謂的清流，不過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李柯冷冷道，“朕意已決，科舉必須改革。你回去後立即著手準備，十日內朕要看到具體方案。“
孫傳庭知道再無轉圜餘地，隻得躬身應道：“臣遵旨。“
正當他準備退下時，李柯忽然又道：“對了，朕已經命人從西洋引進了一批新式書籍，涉及機械、水利、天文等學問。你安排國子監的學子們開始研習，明年春闈就要用上。“
孫傳庭心中暗歎，皇帝這是鐵了心要打破傳統啊！
他隻能再次應諾，緩步退出大殿。
走出乾清宮，孫傳庭抬頭望天，隻覺得風雲變幻。
他喃喃自語：“這京城，起風了......“
與此同時，京城某座豪華宅邸內。
幾位身著儒衫的老者正聚在一起，臉色陰沉。
“聽說了嗎？皇上要改革科舉，加入那些奇技淫巧！“一位白須老者拍案怒道。
“荒唐！簡直是荒唐！“另一位矮胖儒生氣得胡子直翹，“聖人之學才是治國根本，那些雜學也配登大雅之堂？“
坐在上首的灰衣老者眯起眼睛：“諸位稍安勿躁。皇上年輕氣盛，被那些西洋玩意迷惑了雙眼。但我們這些讀聖賢書的人，豈能坐視不理？“
“周老的意思是......“眾人湊近。
灰衣老者冷笑：“明日早朝，我們聯名上奏。另外，通知各地學子，準備上書抗議。皇上再強勢，也堵不住天下讀書人的悠悠之口！“
眾人紛紛點頭，眼中閃爍著陰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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