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空道:“爹爹,你先聽我說!看看有無道理。”轉向殷無壽,一邊暗中運氣貯力,一邊搖頭晃腦道:“人都說身逢亂世,隨強而生,隨弱者死。孩兒年紀還小,一不想死,二則人家白眉鷹王向來都以光明磊落,豪氣衝雲聞名於世,可兒子女兒暗算武當俞三俠,他老人家又管了嗎?對他名聲又有什麼影響了?”
“你找死!”
殷無壽本來聽的還挺高興,一聽這話,當即惱羞成怒。
畢竟殷天正固然可稱光明正大,可他的兒子、女兒無不是陰毒卑鄙之徒,可殷天正難道不知?又何時管教過一分一毫!
任何時候,實話最容易讓人破防!
這時殷無壽與長空距離不過丈餘,身子一晃,手爪破空抓向對方。
雲鶴喝道:“空兒退開!”飛身搶出,長劍一抖,迎向殷無壽。
可雲長空心想能否脫卻此難,就在此一瞬之間,一顆心怦怦急跳,呆愣不動。
旁人以為他嚇得傻了,殊不知他彆有用心。
這時殷無壽手爪離雲長空肩頭不足二尺,眼見雲鶴長劍刺來,卻也不懼,一掌猛揮,拍在了劍麵上。
嗡的一聲,雲鶴長劍歪歪扭扭,身子也一個趔趄。
同一時間,殷無壽已經伸手扣住了雲長空右肩,手臂一振,便將他給提了起來。
雲鶴叫道:“放開我兒子!”
雲長空被殷無壽抓住右肩將拎小雞一樣,抓在半空,兩個小短腿空蹬,左胳膊上下搖擺,苦著臉道:“殷老爺子,爹啊,我說的就是事實啊,天鷹教連武林泰山北鬥張真人都敢得罪,那都是為了反元大業,這是何等了不起,爹啊,你就降了吧!”
雲鶴咬牙說道:“小畜生,你說什麼?”
雲長空道:“爹啊,你回頭吧!你口口聲聲說大義,什麼是大義,驅逐韃虜就是大義。
我指望殷老爺子提攜,以後好能為驅逐韃虜儘一份力呢,你為何這般冥頑不靈呢?
家裡積累的財寶都在哪裡藏著,你快說出來好資助義軍,這可是光明大道啊?你能不能聽聽兒子的話?”
雲鶴心中一動:“兒子話中之意,分明暗示於我,他要擒賊擒王,要我配合,好降低殷無壽他們的戒心!他前麵都是為了好能不加注意近殷無壽的身。”
他也知曉憑借他與兒子的真實本領,一個殷無壽都不是對手,更彆說還有虎視眈眈的八名健者,而兒子出手之機也隻一次。
一旦一擊不中,他們對這個孩子起了防備之心,那麼一切皆休!
雲鶴想到這裡,當即一臉不情願地道:“好,我願意奉出所有家資,獻給天鷹教!你放了我兒子。”
他本來就不願意,所以這幅表情反而正常。
天鷹教眾左右顧視,哄然大笑,連殷無壽也不禁一臉燦然,因為他知道雲鶴曾經試圖舉義,隻是被人破壞,這才為張鬆溪所救,又安能沒有藏匿軍需之地,說道:“雲鶴,你早該學你兒子,哈哈……”得意之下,仰天大笑,手臂一鬆。
可雲長空早已暗中運集功力,蓄勢待發,殷無壽剛一抬頭大笑,放鬆右手,長空立時揚臂,猛然一拳擊在了殷無壽臂彎“少海穴”處。
殷無壽心想:“你這小娃娃怎能打動我。”怎料他心念未了,這小拳頭一落,立覺一股熱流奇勁鑽入“少海穴”,震的自己胳膊酸麻,暗叫:“不好!”
心念電閃,正要揮掌將長空擊出,怎料這股軟麻閃電也似得順著手臂直竄胸口,一瞬間,上半身幾乎失去了知覺,右手無力垂下。
這麼一來,雲長空不但擺脫控製,身子也在下降落地,可殷無壽究竟武功高強,大驚之下,又急提右腳,不想這股酸麻也已傳到了腿上,腳也踢不出去,心中更增驚駭:“這小孩子氣力怎能這麼大?”
這一切都在轉瞬之間,雲長空雙腳落地的同時,大喝一聲,使出一招“伏虎降龍”,兩個小拳頭正中殷無壽丹田。
這丹田部位乃是氣海所在,人身要害,哪怕雲長空功力與殷無壽相去甚遠,可雲長空乃是為了搏命,一往無前,又是籌劃已久。
這雙拳落處,殷無壽五臟六腑好似擠成一團,一股熱流衝的身體部位如在油鍋裡煎熬,身子委頓在地。
殷無壽有苦難言,氣血翻湧之時,仍舊急提內息,可真氣居然不能運轉,心中駭然不勝:“這小子功夫到底什麼來曆?讓老子八十老娘倒繃嬰孩手!”
而雲長空雙腳再一彈地,旋身一個筋鬥已經跨坐在了殷無壽脖子上,左手按住他腦袋,右手伸出托拿下顎。
隻輕輕一扭,殷天壽牙酸耳鳴,神為之動,心為之搖,眼前滿是星星。
就聽雲長空叫道:“殷先生,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