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棠掀眉看了她一眼,看得馮氏莫名後背有些發涼,不滿地反詰。
“你丟了什麼東西,總得說出來,我好給你主持公道。”
小廝也明白了季雪棠話裡的意思,喊冤:“二小姐,奴才發現庫房出事,儘職儘責保護,你非但不獎賞奴才,怎地還冤枉奴才?”
季雪棠猜到他們不會這麼輕易承認,淡定的看向馮氏,語氣不疾不徐,隱隱帶著幾分威壓。
“伯母,不管我的東西丟沒丟,這個人都留不得了。”
“門上和窗戶,都有被人撬動的痕跡,而小廝手上的新傷正好符合。”
馮氏輕扯唇角:“這怕不是巧合?”
季雪棠抬眉瞥她一眼:“伯母如果執意要偏袒府上的人,那我就報衙門,讓衙門定奪。”
一聽要報官府,小廝急了:“夫人,箱籠裡的沒幾個值錢的東西,奴才沒偷,奴才隻是打開來看了看。”
馮氏揚聲嗬斥:“季雪棠!這裡是榮祿侯府!不是金陵季宅,說話做事要講究證據。”
先前得到下人稟報,庫房箱籠裡的東西都是些尋常玩意兒,不值錢,她心裡就有些窩火,原想著隨便過來敷衍幾句便罷,反正東西又沒少。沒想到季雪棠還不依不饒上了。
季雪棠神色風輕雲淡:“伯母此話何意?不知道的聽了,還以為你在欲蓋彌彰。”
輕飄飄的四個字,聽得馮氏心火更盛,偏偏她又不能和季雪棠對抗到底,要是鬨到衙門,不光侯府顏麵丟失,還會影響季珠丹的婚事。
一切等宴會過了再說。
“這個狗奴才,膽敢亂翻主子的東西,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馮氏想就此蓋棺定論。
季雪棠伸手,攔住了小廝:“他袖口的衣服被勾破,剛好與窗欞上的毛刺吻合,不隻是翻箱籠這麼簡單。”
馮氏眼神裡的殺意一閃而過,看著女兒身影,將眼底的殺意斂去,垂下眼眉,朝小廝走過去。
“說,你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小廝下意識低著頭,結結巴巴的回答:“奴才,奴才,奴才——”
“混賬東西!膽敢覬覦二小姐的體己,來人,家法伺候。”馮氏威嚴下令。
“夫人!二小姐!這其中,定是有誤會!”花嬤嬤看著自家孫子被拖出去,當即衝出來阻攔。
家法規定,但凡手腳不乾淨的下人,挑斷手腳筋後,丟出府。
孫兒後半輩子毀了,她如何跟弟弟弟妹交代?
“他有沒有偷東西,搜身,搜身就有答案了。”花嬤嬤在中間給孫子和夫人傳話,她當然知道東西丟沒丟。
“夫人,您當家這些年,一向嚴格,沒人敢在您手底下犯事,二小姐是客,卻也由不得她誣陷——”
再僵持下去,不但不會實現計劃,反而會敗露了自己,馮氏把袖子從花嬤嬤手中拽出來,聲音逐漸變冷。
“若不是看在你伺候我一場的份上,今日,就連著你一起丟出府去。”
花嬤嬤跪在地上,生生將後麵要說的話吞了肚子裡。
小廝慘烈的叫聲從外麵傳來,聽得人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