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季珠丹隻是小打小鬨,這次她們倆卻要冒著被父親和祖母責備的風險,幫她做事,無論做得好與不好,都撈不著好。
“禁足是你們父親下的令,來找我這個老婆子做什麼?”季老夫人話音不悅。
榮祿侯府大大小小的事,全憑馮氏和季永彬做主,季老夫人從未乾涉過。
季彩蝶聲音變小,回答:“父親正在見客,不便去叨擾。”
言罷,季彩蝶手肘輕輕碰了碰季從夢。
季從夢裝作沒感受到,站在一邊垂下眼,纖長的睫毛掩去了眸中一閃而過的譏誚。
祖母剛剛和二姐姐有說有笑的,這會兒態度就變了,她才不要吃力不討好。
季雪棠在一旁坐著,把她們的小動作看得清清楚楚,看樣子,季從夢思緒更靈活些。
上一世,不知道她們倆是受了馮氏和季珠丹的蠱惑,還是心裡本就對她不滿,所以甘心成為幫凶,害慘了她。
如果她們是受人挑撥,季雪棠不會同她們計較;她們若是本就打心眼裡不喜歡她,那她也沒必要手下留情。
前世今日,王家人到訪,在府裡丟了東西。
風波過後,馮氏對著季永彬哭著表功,稱是自己打點眾人、耗去不少銀子,才讓季雪棠免入牢獄、勉強留了名聲。
後來,不知怎的,此事仍傳遍臨洲城,以至於馮氏每次見她,眼尾總泛紅,擺出一副無奈模樣。
從那後,季雪棠愈發抬不起頭,感覺自己連累了妹妹,連累了伯母。
如今想到這些,季雪棠仍忍不住渾身顫抖。
這一次,她絕不會讓這盆臟水再次潑到自己身上。
“二姐姐,您勸勸祖母吧。”季彩蝶將滿含希望的目光投向季雪棠:“三姐姐若不能出來見客,謝家知曉了,不知會怎麼看她。”
季雪棠眼睫輕顫,一雙眸子懵懂又無辜,語氣平靜。
“四妹妹,三妹妹禁足是伯父定的,祖母若越權鬆口,外人豈不會說咱們季家沒規矩?”
孩子的事,理應由父母做主;府上的所有事,都有章程。即便是祖母,也不能隨意做了當家主君夫婦的主。
季彩蝶臉上閃過不自然,低著頭,朝季老夫人輯禮:“祖母,是孫女僭越了。”
說完,季彩蝶匆匆走出房間,季從夢見她走了,起身跟在後麵。
見狀,季雪棠以要回去更衣為由,起身告辭,季老夫人揮揮手,沒有留。
竹喧苑外不遠處。
前麵兩道身影走得極慢,其中一人微微側首,不想暴露意圖,又忍不住想知道身後的情況。
季雪棠追上去,先開了口。
“四妹妹、五妹妹。”
季彩蝶攔在季從夢麵前,不解卻又害怕的問:“二姐姐,我們不過是受人之托,你不答應幫忙勸祖母就算了,何必追上來責問。”
被欺壓久了,才會有這樣的反應。季雪棠在心裡分析,剛準備澄清她沒有惡意,卻見季彩蝶抓起季從夢的手飛快地走開了。
也罷,她們三姐妹十來年的交情,不能著急,得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