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凨厭麵無表情伸手,指尖微張,紙張落在了旁邊的桌上,動作漫不經心而又自帶氣場。
“退下罷。”
梅修遠知曉,主子不打算乾涉王妃的決定了。世子病愈一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那個姑娘若是進了王府,世子隨時可能會有危險。
寧凨厭轉動著指尖的黑色玉扳指,掀眉看向目露訝異的梅修遠。
“是不是在好奇本世子為何要鋌而走險?”
梅修遠垂首,回答得擲地有聲:“屬下不敢。”
寧凨厭起身,走向窗口,看著外麵的景色,腦海裡回想著那日見到的嬌小身影,聲音卻冷得像冬日的冰淩。
“有些人不足掛齒,做好你的分內事即可。”
梅修遠起身,拱手福禮,答了聲是,然後開門離開。
門打開的瞬間,所有人都換了副輕鬆自在,微風和煦的神情。
老王妃拿到金陵城傳回來的信件,猶豫的眼神裡泛起亮光,姑娘身世乾淨淒慘,可以放心留她在世子身邊。
“按照世子妃的份額,準備聘禮。”
老王妃精神抖擻地吩咐身邊的嬤嬤,嬤嬤見主子意氣風發,壓在心口多日的石頭,落了地。
“那崔家那邊——”嬤嬤小聲提醒。
老王妃麵上劃過一絲不悅,很快臉龐又恢複神采。
“先把聘禮的單子理出來,再準備些東西,讓人去一趟崔家。”
“這兩年,他們沒有任何動靜,就讓我來做這個惡人。”
說著,老王妃起身,大步朝外走,嬤嬤忙上去,攙扶著她,往明正院方向而去。
自世子出事以來,這是嬤嬤第一次從王妃的臉上看到笑意,等世子迎世子妃進門,誕下子嗣,看外間那些人還怎麼亂嚼舌根。
“哪裡需要王妃親自出麵,老奴去就可以了。”嬤嬤主動請纓。
崔家和京城方麵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正因為如此,當年才和世子定下了婚約,本應該最有力的助力,結果倒成為了最先落井下石的小人。
嬤嬤準備在去退婚時,好好揚眉吐氣一番。
“也好。”老王妃麵色依舊,同意了。
隻要京城沒有要斬草除根的意思,無論世子成為什麼樣子,他們依舊是這地界上的王,任何人不得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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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苑中,季永彬前腳離開,金釧埋著頭,進裡間伺候馮氏洗漱更衣。
花嬤嬤見有人進去伺候,借機去忙彆的了。
馮氏看著她們,都被季雪棠拿捏過,眼中閃過抹嫌棄,隨即又浮起不甘。
“你被人當場栽贓陷害,怎麼一點沒察覺?”
金釧慌忙跪地:“夫人,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偷偷撿起耳飾,一直配合王小姐找,沒有和二小姐的人接觸過,隻有一種可能——她是在您眼皮底下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