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在閣樓積灰的窗欞上切割出菱形光斑,昂熱拎著黑晶玻璃瓶跨過滿地手稿。
這間閣樓的主人——副校長,整個人栽在橡木長桌上,白發垂落遮住半張臉,嘴角涎水在泛黃的羊皮紙上洇出深色痕跡。七八個威士忌空瓶歪歪扭扭壘成塔,其中一隻瓶底還凝著未乾的蠟油——顯然是昨夜當燭台用的。手抄本像落葉般散落,有的被酒漬泡得起皺,羊皮繩捆紮的邊緣露出潦草的星圖和拉丁文批注。
"老夥計,試試這個。”昂熱旋開瓶塞,故意把瓶口懸在副校長鼻尖三寸處,手指慢條斯理地扇動。
副校長正在打呼的嘴巴突然半張,酒糟鼻抽搐得像嗅到獵物的獵犬。渾濁的眼珠在眼皮底下快速轉動。枯枝般的手指突然閃電般扣住酒瓶,沙啞的笑聲震落椅背上的灰塵:"偷酒賊改行當送酒童子了?"
副校長仰頭灌下半口酒,喉結滾動的聲響混著威士忌在齒間打轉的咂舌聲。“1968年的麥卡倫雪莉桶,不錯的酒。”
他抹了把嘴角,眼珠突然狡黠地斜睨,“說吧,是不是校董會那幫老棺材瓤子又要折騰什麼?需要我往他們雪茄裡摻點致幻蘑菇粉?”
昂熱用腳尖撥弄地上翻倒的伏特加空瓶,皮鞋與玻璃碰撞出清脆聲響:“用不著,今早十點的臨時會議,已經結束了。”
“哦?”副校長突然坐直,藤椅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花白眉毛挑成挑釁的弧度,“該不會是你打算卸任,好讓我這糟老頭子坐那個燙屁股的校長位?”
“等你當上校長,學院經費怕是都要換成黑市威士忌。到時候,”他慢條斯理地奪回酒瓶,琥珀色酒液在黑晶瓶中晃出危險的光暈,“這種級彆的佳釀,你就隻能在實驗室用蒸餾器兌水複刻了。”
“我才不會那樣做。”副校長打了個哈哈,一口氣又喝掉了小半瓶威士忌,他打著酒嗝酒瓶重重擱在《龍族解剖圖譜》上,手指偷偷摩挲著空酒瓶,沙啞嘟囔混在打嗝聲裡:“也許吧。”
“校董會又在會議上說了什麼?”
“老花樣——奢侈作風、獨斷專行。”昂熱不急不慢地說,“不過他們找到了新的攻擊方向,芝加哥火車站的死侍襲擊事件,還有兩位新冒頭的s級。”
“那個日本小姑娘和古德裡安的寶貝弟子?”副校長搖了搖頭,“那位日本小姑娘可在日本分部有很高的地位,惹她日本分部那邊可不好交代,古德裡安的弟子我也聽說過,對龍文有很高的敏感度,她翻譯的那些龍文典籍我看過,並沒有什麼大問題。校董會能在她們身上做什麼文章。”
“他們覺得我給她們評s級太過草率。畢竟s級在學院裡的的權限還是很高的。”昂熱聳聳肩,“他們不能理解這兩個孩子的優秀。”
“那兩個女孩子,優秀,確實挺優秀的。”副校長讚同的點點頭,不過他說的優秀可能和昂熱所說的不是一回事。
“火車站的那件事,你有什麼頭緒嗎?”副校長話題一轉,不正經的臉嚴肅起來。“畢竟這已經是很嚴重的襲擊事件了,還發生在我們學生進入學校的火車站上,如果處理不好,他們真的能借這件事把你從校長的位置整下來。”
昂熱校長扶了扶眼鏡:“死侍來源查得差不多了。”
“三批貨,走不同航線的貨輪——挪威的捕鯨船、鹿特丹的集裝箱貨輪、甚至還有掛著日本旗的漁船。”他指尖輕點桌麵,仿佛在標注地圖上的坐標,“卸貨點分散在不同港口,但最終都往卡塞爾方向彙集。”
“這是早有預謀啊,可是他們的目標是什麼呢?”副校長皺起眉頭。
“我不知道。”昂熱坦言,“當時現場有五個人,上杉繪梨衣,路依依,楚子航,夏彌還有楚天驕。”
“楚天驕,是當初代表東方和你見麵的那位小夥子嗎?”聽到最後一個名字,副校長的眉毛動了動。
“是的,他已經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了。”
“哦?”
“他的兒子你也認識,就是楚子航。”
“難怪楚子航這個名不經傳的小子能夠和凱撒抗衡,原來是有個好父親。”副校長一副了然的表情。
“現在應該準備查清楚這些死侍到底哪來的了。不然弗羅斯特一定會在下一次校董會上吵個不停。”昂熱抽出一個雪茄點燃。“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他玩。”說著他將一個小物件放到副校長的桌子上。
“這是什麼?難道是?”副校長看著封存在石英裡的鮮活血液有些發愣。
“龍血,由那位從不露麵的校董發出的任務中獲取的,在芝加哥火車站時,楚天驕就是本來就是要接收這個。”
副校長並沒有管昂熱剩下的話了,他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龍血,他除了是卡塞爾學院的副校長,他更被秘黨尊稱為「弗拉梅爾導師」——這個稱謂本身,便是混血種煉金術領域的至高勳章。
而鮮活的龍血就是極其珍貴的煉金材料,能讓每一位煉金術師為之爭個頭破血流。
得到龍血的副校長,起身在雜亂的文獻堆裡尋找東西。昂熱知道他的這位老朋友要忙碌好一陣了,便靜靜地退出閣樓。
雖然不清楚這些死侍是不是為了這個龍血石英而來,但作為屠龍者的大本營,將它放在卡塞爾學院裡還更安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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