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茶盞被明嫿重重放在茶案上。
她冷哼一聲:“王公子,你彆太過分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兄長,我又有什麼罪可認?!”
明嫿把明知義拉到自己的身後,見父親麵露愁色,湊到父親耳邊,小聲遲疑道:“爹,臨安王氏很厲害嗎?”
那聲音很小,小到明知義差點聽不到。
當明知義聽到明嫿的話時,差點沒暈死過去,呼吸急促得厲害。
明知義緊擰眉頭,偷瞄一眼王璋玉,又望向自家的傻女兒,小聲歎氣道:
“比你白叔叔還要厲害,甚至連遠在京城的皇帝都要避其鋒芒……你的書都讀進狗肚子裡去了,給我惹這麼大的麻煩!”
臨安王氏,世家大族。
他一個商戶,根本不能抵擋大家族的怒火。
明知義推開殺女兒,將明嫿拉到自己的身後。
女兒啊,為父定會護你周全。
“王公子……”
“王公子,你說我捅了你兄長兩次,可有什麼物證證明是我捅的?!”
明嫿打斷明知義的話,橫插一嘴,帶著極強的氣勢。
王璋玉愣了愣:“沒有。”
她柳眉緊擰,一副不屑之態:“那可有什麼人證?!”
“也……沒有。”
明嫿暗自慶幸,當時三更半夜,莫說人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既是如此,你憑什麼認定是我致使你兄長臥榻在床?!”
“我和你兄長不曾見過,你要是再這樣撒潑耍賴,休怪我報官!”
明嫿冷哼道:“來人,給本小姐送客!”
明嫿向春熙使了一個眼色,讓她趕緊把不懷好意的客人送走。
王璋玉突然笑了起來,眼底劃過一絲興趣:“明姑娘,話不能說得太早。”
他指使下人,“把東西拿給明姑娘。”
明嫿接過木盒,打開木盒,裡麵躺著一張紅漆滾金的婚書,婚書的上麵寫著明嫿和王駿睿兩人的姓名,落款日期卻是今日的!
明嫿的眸子驟然緊縮,猛然扯出裡麵的婚書,質問道:“王公子,你王家偽造婚書是什麼意思?!”
“這落款日期當真是……新鮮!”
訂婚書被明嫿撕得粉碎,向半空一扔,洋洋灑灑的碎紙張落滿了整個客堂。
王璋玉錯愕至極。
他來時便聽兄長說,明嫿性格乖張,不服管教,囂張跋扈。
可他萬萬沒想到,明嫿居然不怕王氏,擅自撕毀婚書!
那婚書是兄長所寫,兄長說若明嫿不肯為娼,便先將她納入房內,再好生折磨,以解心頭之恨。
王璋玉咬牙切齒,端著貴公子的架勢道:“來人,把明嫿給我抓住,帶回去見兄長!”
“啪啪——”
毫無征兆的鼓掌聲闖入客堂,隨著那鼓掌聲響起的,還有那低沉穩重的男聲:“王公子,好大的……架子。”
明嫿尋聲望去,瞧見那人掀開屏風,踏入客堂。
男子身穿一素白色蜀錦衣裳,麵容俊美,兩目有神,卻透著幾分冷淡,仿若從天上下凡的謫仙般,不沾染一絲人間煙火氣息。
“放肆!見過使持節都督,還不行禮?!”
明嫿福身,眼皮下斂,心裡掀起一片的波濤暗湧。
揚州隻有一位使持節都督,便是前不久從京城來揚州巡查的官員。
使持節都督,象征淘天的權力,有先斬後奏之權,可以斬殺……兩千石以下的官員,甚至連刺史也可以斬殺。
他應當是從京城來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