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嫿忍無可忍,“江嶼哥,停!”
“江嶼哥,我說的還不清楚嗎?”
“我們不適合,我隻拿你當做我的哥哥,若是那種關係,你休怪我再也不理你了。”
明嫿壓低聲音,不想鬨得太難看。
怎麼說,她爹跟白叔叔也是摯友。
“嫿兒,你不願意接受我,難道是因為春熙嗎,可你知道的,我並不喜歡她,”白江嶼神色激動難忍,“你為何總是要將我推給彆的女人,更何況她一個卑賤的婢女,連白家的偏門都……”
“江嶼哥,你在說什麼?!”
明嫿不可置信,她的那雙澄澈的眸子瞪得極圓。
白江嶼猛然扯住明嫿纖細的手,將人推到了一旁的狹小死胡同裡。
明嫿的背抵著冰涼的牆壁,眼前是紅了眼的白江嶼。
單手攥緊她手腕按在牆上,身體逼近形成壓迫感。
白江嶼一字一句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好陌生。
明嫿感到陌生,尤其是他說出的那話,全然超出了往日給她的印象。
明嫿掙紮無果,手腕被攥得生疼:“白江嶼,你知道我從來就不喜歡你,你若是不喜歡春熙,直說便是。何苦說那種話,故意貶低一個真心愛慕你的女子?”
白江嶼顯然紅了眼,腦子裡全是昔日明嫿的笑顏。
悲涼的笑聲從他的喉間溢出,似乎盛裝無儘的痛苦。
“嫿兒,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嗎,”白江嶼狀若癲狂,“春熙很好,可是她進不了白家的門,就連偏門都走不了。我喜歡的一直是你,一直都是你,關春熙何乾?”
“啪——”
震耳欲聾的巴掌聲響徹整個死胡同。
白江嶼倏地捏住明嫿的纖細手腕,眼底似乎噙滿了淚水,卻又被他憋了回去。
“嫿兒,你就這般厭惡我嗎,”他的神色落寞,帶著哽咽的嗓音響起,“這是你第一次打我耳光……”
剛才趁白江嶼稍稍鬆手,被她逮到了機會,氣憤之下,沒有過腦子便打了他。
她也不是故意的。
明嫿的手心火辣辣地疼,一向高傲的白江嶼被情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她的心裡也不好受。
畢竟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她也不願白江嶼就此墮落,毀掉仕途。
明嫿歎了一口氣,盯住他的眼,見他失魂落魄也不想說刺激話,怕他想不開:
“江嶼哥,我會把你的意思告訴春熙的,”明嫿蹙著眉頭,想到白江嶼說的話,“可你卻不能輕賤一個女子對你的心意,那種話不應該從你的嘴裡說出來。”
在明嫿的心裡,白江嶼宛如天跡的一輪明月,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那種話,萬不該從他的嘴裡說出來。
“更何況我一身銅臭味,怎麼能夠做你的妻子呢?”
明嫿有自知之明,不會去奢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和事物。
明嫿垂下眸,看不清她的神色,“江嶼哥,你的家族是不會容納我的。”
白江嶼的手倏地鬆開。
她緩緩推開他的身體,往胡同外走去,清澈而又嬌柔的嗓音傳入白江嶼的耳裡,讓他心底湧出無限的痛楚。
“江嶼哥,我是商戶之女,能夠和你一起長大,已是我此生幸運。”
“可你有你的使命,”明嫿的眼酸澀,“我也有我自己的追求,我不願意當妾,我隻會……跟從我自己的內心。”
白家三代從政,白江嶼又是一脈單傳,就算白叔叔同意,可他的祖母並不會同意商女過門,頂多當一個……卑賤的妾室。
她雖是商女,可絕不做妾。
明嫿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是不可能的。
在明嫿即將踏出胡同的那一步,白江嶼叫住了明嫿,悶悶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嫿兒,你說得對,是我一直自欺欺人,”白江嶼的聲線雖然平穩,但卻透著幾分難過,“我把兄妹之情當成了男女之情,以後你有什麼困難,便來找我,我一定幫你。”
明嫿並沒有回答,唯有那雙偏執的眸子牢牢盯著她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見。
“嫿兒,你再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