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駕~~”
“二少爺,大少爺追上來了!”
車夫慌張叫道。
馬車劇烈晃動,明嫿手上的銀簪還沒來得及收回,又因王璋玉躲著及時,隻堪堪劃過皮膚。
“哐當——”
銀簪被王璋玉甩出了窗口。
他的眉輕佻,道:“身上可還有?”
還有個屁。
那是她最後一支了,原本想著和王駿睿同歸於儘。
沒死,真是便宜王璋玉了。
明嫿臉色蒼白,宛如一層薄薄的白紙,仿佛下一秒便會魂斷於此。
“嗯哼……”
明嫿一抬眼,便瞧見王璋玉正在看她。
“你…你看什麼?”
“我在看……!”
馬車突然劇烈晃動,王璋玉整個身體都壓到了明嫿的身上。
他的雙臂撐著馬車的牆麵,低眸盯著身下的明嫿,發現明嫿正竭力避免與他身體接觸。
金麵扇不小心遺棄在一旁,孤零零躺在那裡,仿佛在哭訴主人的無情。
“二少爺,不好了,前麵是懸崖!”
“大少爺派了好多人要殺我們!”
外頭的車夫驚恐地尖叫。
馬車根本不聽車夫的使喚,馬車顛簸得根本無法站穩,無法跳窗,速度太快,跳出去也是死路一條。
“砰——”
“哐——”
明嫿的視線全然倒了過來,天不是天,地不是地,暈厥感從腳底板倏地湧上心尖,整個心口仿佛都被侵泡了水的棉花堵塞。
她上輩子是不是欠了王家,這輩子來還債的?
什麼倒黴事都被她碰上了。
視線逐漸模糊。
明嫿漸漸閉上了眼。
冰冷的雨水衝刷著陡峭的懸崖絕壁,將一切痕跡衝刷得模糊不清。
泥濘的山崖頂端,映照出王駿睿那張因得意而扭曲的臉。
泱泱眾人全部圍著王駿睿,衛風恭敬抱拳道:“大少爺,二少爺的馬車掉入懸崖,絕無生還的可能。”
王駿睿冷哼:“我這弟弟雖然聰慧,卻根本鬥不過我,抓人把柄,為何要當著我的麵說呢?”
王璋玉,怪就怪你太心直口快了。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更何況一個已經掌握他罪證的人呢?
“你,帶人仔細排查一遍,”王駿睿很是謹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王駿睿帶著一眾人來,不到片刻的時間,又帶著一眾人離開。
喧鬨的懸崖刹那間恢複了往日的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素白的身影如同幽靈般,自崖邊一塊巨石的陰影後緩緩步出。
鄭承銜手持油傘,靜立崖邊,傘麵微微前傾,遮住了他大半麵容,隻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
他沉默地注視著腳下翻滾的墨色深淵,仿佛在丈量其深度。
“林訴。”
他開口,聲音平靜無波,卻穿透雨幕。
林訴立刻上前一步,躬身抱拳:“屬下在。”
“救人。”鄭承銜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深淵,“務必在明日,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