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草民冤枉啊,這件事本來就是人儘皆知,一個人說謊,難道全州人士都會說謊嗎?!”
王駿睿氣得下腹墜痛,疼痛令他的麵容更加扭曲,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王駿睿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心裡的話沒有過大腦,一骨碌全說了出來:
“大人,我不相信,你就算喜歡這個賤蹄子,也不能徇私枉法,難道你敢對……”
話音未落,一把出了鞘的劍驟然架在他的脖頸之上,讓他發熱的大腦突然清醒過來。
劍鋒緊貼皮肉,隻需輕輕一劃,便是血濺三尺。
鄭承銜的目光,終於從那份所謂的“罪證”上抬了起來。
那目光平靜得近乎漠然。
“王公子,慎言。”
“誣告朝廷命官,汙蔑上官清譽……還有,”他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那份被老頭唾沫星子沾濕的罪證,“偽造證據,構陷良民。數罪並罰,你臨安王氏,擔得起?”
“擔得起”三個字,輕飄飄的,卻重逾千斤。
偽造證據?!
王駿睿麵色煞白,下腹的墜痛在此時顯得微不足道。
不能慌,那份證據天衣無縫。
“大人,什麼偽造證據?我呈交的是明家商船藏有官鹽的罪證,就算明家有鹽引,為何要偷偷摸摸把官鹽藏於夾層之中?”
王駿睿牙齒咬得嘎嘎作響:“明家就是包藏禍心!”
明嫿立刻反駁:“你的證據是偽造的,我有人證!”
她看向林訴,點點頭。
不久,林訴親自押著七八個身著夜行衣的男子進來,每個人的口中塞滿了肮臟腥臭的布料,嘴角周圍的紅血絲絲可見。
當看清那些人的臉,王駿睿渾身的血液瞬間凍住。
全是王家豢養的侍從。
他指尖冰涼,喉嚨發緊,卻依舊高昂著頭冷笑:“明嫿,你手段下作,竟敢偽造人證誣陷我王氏?”
世家嫡長子的驕傲成了他最後一件遮羞的破衣。
“王公子,這些人……”鄭承銜漠然開口,像一顆石子投入湖中,掀起一陣波瀾,“是本督派人抓的。”
“不可能!”
“這怎麼可能?!”
明嫿反問冷笑:“王駿睿,怎麼就不可能了?”
“林訴,當著王公子的麵審訊。”
鄭承銜的語氣雖淡,卻重若千鈞。
“昨夜醜時,是否將官鹽藏匿於明家商船中?”
林訴扯出其中一人口中的布料,隻見那人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雙目幾乎翻白。
林訴厲聲喝道:“說,還是不說??”
那人早已嚇破了膽子,哆哆嗦嗦講出事情的全部經過:“大少爺命我們到了醜時,將官鹽藏入商船的夾板中,好嫁禍給明家,求大人不要殺我!”
“我們都可以作證,是大少爺指使的我們!”
“……”
林訴高聲製止:“停!”
刹那間,喧鬨的庭院瞬間寂靜無聲。
鄭承銜掀開眼皮,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你的仆人已經認罪,你還不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