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駿睿見狀,慌了神。
他赤紅著雙眼,眼裡凶光乍現:“明嫿,證據在此,你還敢抵賴?!”
鄭承銜拿著所謂的販鹽罪證,目光下移,修長有力的指節輕輕在罪證上圈點。
“明嫿,你的證據何在?”
明嫿將米黃色鹽引呈了上來,“這鹽引是過了官府的,民女不敢偷盜鹽引,鹽引上準許明家可買賣……三千斤官鹽。”
三千斤官鹽!
這不可能!
王駿睿猛然看向明嫿,發現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像一隻狡猾的狐狸,不……像是精心策劃這場局的背後之人。
他被明嫿給算計了!
王駿睿咬緊後槽牙,麵色陰沉沉的可怕:
“大人,休要聽她胡言亂語,她家是做絲綢布料的,又如何得的了鹽引?!”
商人若想要得到官府認證的鹽引,必須要將糧食運送至邊關,再從封疆大使手中換取鹽引。
一至五石糧食可換取一小引(二百斤)鹽引。
此外,有時也可用布絹、銀錢、馬匹等換取鹽引,但以糧換取是主要形式。
一個做綾羅綢緞買賣的商戶,怎麼可能換取三千斤的鹽引?!
聽到此話的明嫿突然笑了起來,“永和六年,朝廷與鄰國開戰,邊疆糧食緊缺,是我父親將賣綢緞的錢儘數買了糧食,一車一車送入邊關!”
王駿睿愣了一會,隨後反應過來,惡劣地笑著:“在都督的麵前也敢撒謊?我跟你認識一年有餘,我怎不知你父親曾經送糧食給邊疆將士?”
“你自是不知,因為你從來就沒有關心我家究竟為百姓做了什麼。”
明嫿冷眼看向曾經自己思慕過的人,再次深感自己腦子有問題。
明嫿不願多費口舌,一字一句道:“我父親所做的一切,全揚州人士皆知,如若不信,大可以去街道上隨便找個幾人,一問便知。”
鄭承銜揮揮手。
不到片刻,林訴從大街上隨便找了十幾個人。
他們都是平頭老百姓,何時見過這麼大的陣仗?
一下子,全部慌了神。
各個匍匐在地,神色惶恐。
林訴麵無表情,語氣沉著:
“我家大人叫各位前來,隻是想了解一個事情,大家切莫驚慌。若是被大人發現你們有人說謊,就無法保證各位完整的回家了。”
一老百姓哆嗦著:“我們並不會瞞著官爺們。”
“對啊對啊,我們一定實話實說。”
“……”
林訴又道:“永和六年,明家是賣了綢緞去買了糧食?”
百姓一聽這,頓時鬆了口氣。
“是有這回事,我記得明老爺是高價換的得了糧食。”
“我且問你們,明家買的糧食是否送入了邊關?”
一老頭搶著回答:
“我知道這個,我當時親自跟明老爺去的邊境地區,那裡的官爺都說明老爺是個有仁義的良商,這件事被刺史大人知道了,刺史大人特意將此事告知了揚州境內的人士!”
王駿睿方寸大亂,難以置信:“不,這不可能!你這個賤人,你在說謊!”
他抓住老頭,麵露凶狠之色,甚至帶著威脅的意味:“你說你是跟著明知義去的,誰知道你是不是明知義的人,這不算人證!”
老頭臉色漲紅,老態龍鐘的眼神盯住王駿睿,猝然往他的俊臉上吐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