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誰給你的膽子敢跟咱家這樣說話?!”
福德公公冷哼一聲,“來人,把明嫿給我捉拿歸案!”
明嫿雙目睜大,不可置信看向福德公公,聲音尖銳:“福德公公,見此節令即見都督大人!”
福德公公清了清嗓子,“誰說的,都督大人親自說的?!”
老東西。
明嫿從懷裡掏出米黃色的紙張,高舉於頭,大聲道:“此乃鹽引!”
福德公公凝眸冷看,鼻子裡竄出一個“哼”字,皺巴巴的老臉上流露出醜惡的神色:
“好啊,你一個商戶之女,竟敢偷官府的鹽引,甚至偽造節令!”
“快來人,把她給我捉住,就地斬立決!”
兩三個侍衛擒拿明嫿,將其按跪在青石地上。
明嫿骨雖是跪著,卻不屈抬起頭,她的指節握緊,唇色泛白,眼眸裡填滿了可悲。
她本就身中劍傷,剛剛高舉的雙臂如今早已疼痛難忍,前額上冒出一滴又一滴的汗水,滾落下來。
是她太天真了!
世家支持皇家,皇家又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販鹽案子,而大動乾戈?
王駿睿那賤人的聲音,像蚊子一樣嗡嗡嗡叫,這還不打緊,見她還不夠悲慘,特意走到她的跟前。
他居高臨下俯身明嫿,輕蔑而嫌惡道:“明嫿,彆不自量力了。”
明嫿的眼底泛起一層厚厚的怒意,前額的青筋暴起:
“王駿睿,你真讓我感到惡心!今日我要是不死,你對我做的一切,來日我必定百倍千倍萬倍奉還!”
“噗嗤……”
王駿睿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嘴角勾起戲謔的弧度:
“明嫿,前幾次算你運氣好。這一次,你逃不掉了,雖然不知道你何時勾搭上的都督,可都督早已被我們牽製了,沒幾個時辰是趕不到的…”
“還在等我那卑賤的弟弟?他啊,汙蔑我挪用家產、打壓家族的事情被家主知道了,現在恐怕還在祠堂罰跪呢…哈哈哈哈……”
說到後麵,王駿睿發出桀桀桀的笑聲。
福德公公朝侍衛長揮手,陰鷙的眉眼下壓,尖銳而高昂的聲音響起:“行刑!”
“不要殺我的女兒!”
“小姐,不要殺小姐!”
“……”
明知義和春熙被牢牢桎梏,他們隻能眼睜睜見侍衛長手握長劍,一步一步向明嫿那走去,劍尖觸碰地麵,帶來一陣難以入耳的聲音。
明嫿何嘗不想逃,可她早已強弩之末,雙臂被侍衛按住。
明嫿屈辱地跪著,她的頭被人狠狠按住,可她倔強地抬起頭來,那雙如刀的眼睛死死盯住王駿睿和福德公公。
刀劍晃眼,青石地上映著冷光。
冷光進入眼裡,讓她下意識閉上了眼。
長劍裹著寒意,直朝她的方向而來。
耳旁儘是明府眾人的乞求聲,連她驕傲了大半輩子的爹爹也跪在地上,毫無尊嚴求王駿睿、福德公公的開恩……
若有來世,她明嫿必定……
“劍下留人——!”
隨著一聲叱喝,明府院門也被暴力破開。
“都督大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福德公公全然沒了囂張跋扈的樣子。
一個勁甩著白色浮塵,掐著個嗓子,翹著蘭花指,還沒湊到鄭承銜麵前,便被林訴強硬地攔下。
林訴絲毫不給他麵子:“福德公公,大人不喜人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