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陳不識反應過來!
這手中退婚書信是飛鴿而來!
可陳不識腦子轉的也很快。
“你唬我?姓韓的!就算你已經回信,可你回信之時尚且不知敵襲。更不要說我們抽留戰的謀劃。韓牧!你可不要說你是未卜先知,這種說法可太沒有說服力了。”
陳不識人精一般,一瞬間就猜到了這是韓牧為了拖他們下水,從而臨時編出的故事。
回信可能也許真的有,畢竟被退婚第一時間肯定是要做出回應。
但是絕不可能提及他們讓韓牧留戰一事!
可就在此時,韓牧緩緩地掀開圍巾,漏出了脖子前的一圈紅腫。
“當然!我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提前預知你們幾人要加害於我,要我替你們墊背!”
韓牧厲聲回答。
不過幾人除了卓越,並沒有顯露出一絲愧疚神色。
“可是我確實回信了。家破人亡在前,退婚恥辱在後。萬念俱灰的我會怎麼選擇呢?”
此時此刻,韓牧原本殘留的意識也被帶動了起來,整個人顯示出有一些悲壯的亢奮。
“我那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封訣彆書。那信是我的遺言,飛鴿送出書信之後,我便踢開了腳下的板凳。隻是那樹杈日久,不堪重負,將又扔回到地上,又留了我韓牧的性命”
陳不識幾人麵麵相覷,心中也明白韓牧今日已經經曆的生死,所以性格才產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而陳不識和陳印互相對視了一眼,彼此之間滿是震驚之色。
韓牧此時卻哈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是不是知道哪裡不對了?一個心如死灰寫了遺書自裁的人,卻成了你們口中陣亡的忠烈之士。如今怯羌之風甚烈,誰能猜不出,你們這是以良冒功,避以連坐。今日我要是活著還則罷了,要是死了,甚至隻死了我一個……你們那張嘴就說不清楚了。到那時,怯敵都是輕的,給你們定個通羌的罪名,家眷老小輕則流放,重則……”
聽完韓牧這一番挑釁般的威脅,陳不識幾人都有些蒙了。
對於邊軍來說,他們很怕死,但是最怕的卻不是死。
都是有家室的人!
出來當邊軍,活著能領著餉銀,死了撫恤下發到家室手上。不僅安心,十裡八鄉的也會說這家男人是忠烈之士。就算沒了男人,日頭也會好過不少。
可是如果是怯敵乃至通敵處置,那就另當彆論了!
彆說名頭。輕則充軍發配,重責滿門抄斬!
一人之罪,禍及全門。九泉之下,他們都要被先人戳脊梁骨。
此時此刻,許奮三和陳印已經嚇得滿臉煞白,幾乎要站不住,手裡的武器也順著手丟下。
“不識哥,我們不……能把家裡人也帶進去啊!”
陳不識雖然也已經是一陣搖晃,可是還是抱有一絲理智。
看到兩人已經極為不堪,轉頭就破口大罵:
“廢物!聽信這慫蛋做甚,後麵把他屍首交上去,就是我們的交代。隻要統一口徑,上麵是信我們,還是這些平頭老百姓的一麵之詞。”
陳不識說得不錯。就算是韓牧的遺書會造成一些問題,但是上麵顧及臉麵大概率也會大事化小,不會深追。
可是陳不識說這話的時候,身體整個完全轉身,將後背留給了韓牧。
韓牧眼中精光大盛,渾身上下的肌肉瞬間緊繃,手中瞬間握緊了早已經藏在腰間的刀把。
“就是現在!”
“小心!”
聽到提醒的陳不識來不及回頭,就感覺到背後強風吹拂,仿佛有猛虎即將撲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