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塞城陳府內,陳鬥麵沉似水,一旁的婢女過來,給坐在下首的許參軍續茶。
那婢女也許是剛進的陳府。戰戰兢兢的不僅手腳不麻利,就這上茶的順序,都沒搞對!
陳鬥看著她給許參軍斟完,再過來行禮伺候,眉毛都已經皺緊了。
婢女看著主家臉色陰沉,更是不知所措。一個不慎,滾燙的開水滴到了陳鬥的腳上。
陳鬥臉色陰鷙。隨手就將滾燙的茶水潑到婢女的臉上。
“給老子滾!換茶!”
許有德默不作聲。這下人就是家裡的私產,就算今日陳鬥想要打死這婢女,也沒有人能管得了。
不過他也理解陳鬥的心情。看到自己侄子陳俊的樣子,他心情不好可以理解。
贖回陳俊是許有德親自去的,付出的代價極大!
這次陳俊冒功,賞錢約莫到手了五千餘兩。但是贖回陳俊,差不多價格翻了十倍。
縱使是臨塞城二把手陳鬥,也是覺得一陣陣肉痛。更何況,贖回來的陳俊也隻剩下了半條人命了。
許有德看陳鬥苦悶,還是勸解了兩句。
“大人,公子能回來就是好事,值得慶賀!”
陳鬥氣了半響,還是歎了口氣。
“這逆子啊!恐怕我陳家幾世基業,都不夠這個廢物敗得。”
許有德其實是挺讚同這句話的。
但是嘴上卻還是提起來一件難得讓陳鬥開心的事。
“大人啊!公子雖說不著調,但是那霓霞郡主情真意重。從霸州府一直到了這!涼郡王雖然早逝,可是這涼郡王府的產業……”
後麵的許有德沒繼續說,但是陳鬥清楚。這涼王府經營霸州府多年,房產眾多,票號,車馬行,等眾多生意都有涉獵。
若是陳家能夠高攀上涼王府,絕對是幾輩子衣食無憂。
隻是陳鬥還有顧慮。
“有德啊!你說的我也清楚,可是這托莫,終究不是俊兒殺的。萬一露餡,那豈不是……”
“大人,這就要快刀斬亂麻,當即讓公子和郡主成婚。畢竟嫁給殺托莫之人是郡主自己所說,生米煮熟!就算是知曉了托莫的真相,那也無妨!”
要看陳鬥還在猶豫,許有德繼續獻策。
“大人,知曉陳公子冒功最關鍵的人就是那韓牧。此次斷風山被羌人入侵,韓牧作為陳公子麾下。陳公子被俘,可以追究他作為下屬避戰怯羌之罪!”
“可是……很多士兵親眼見到這韓牧帶人前來救援。如此……”
“陳指揮使,士兵說見到了不算,有誰親眼看到了韓牧人來了斷風山?沒有人證明這韓牧就是沒來,就是怯戰!”
“好,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有德,此次事情務必萬無一失,你差遣本部信的過的人去……不要打草驚蛇。就說……他韓牧陡子坡管理得當,要給他嘉獎!”
……
漠北草原,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祭奠。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親手將篝火點燃。
此時,老人身前的羌人旗幟下,整齊的跪著十個景人。
老人輕輕一揮手,十個景人的頭顱被人硬生生的砍下。
“托莫,家族的好子孫。從今日起,每日我將用十個景人頭顱為你祭奠,直到你的屍首回來,魂歸草原。”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漠北羌人副統領,托莫的叔叔托裡奴。
托莫是他選定的氏族繼承人,更是整個漠北的旗幟。就是這樣草原的天之驕子,竟然在陰溝裡翻了船,實在是讓他心痛。
本來他已經抓住了陳俊,可是上麵又告訴他這不是殺死托莫的凶手,又放走了他!
托裡奴想要知道真正的凶手,可是卻又不告訴他。
托裡奴憤怒了!
他也是草原的雄鷹,血仇不報,他難以向族人交代。
托裡奴拿定了主意,不告訴自己就自己查。
“兀查良,你說過,過段時間會有兩個紅柳溝景人來投降。但是我等不了了,你立刻帶人去紅柳坡,托莫最後的消息就是要去那裡!”
一旁,一個大漢單膝下跪領命。
“還有,這紅柳溝裡人太多了。多爾鐸統領說過,塞北不需要集市,必須要把紅柳溝打廢掉。”
兀查良點頭稱是,帶了三十多騎羌人騎兵便離開了。
已經被兩方針對的陡子坡,此時依舊是安靜祥和。
韓牧將手下的二百人分成兩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