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沐陽住的特護病房在四樓的過道儘頭。
這裡有獨立的接待室和衛生間,還可以做飯。
這種規格的病房以前隻有一定級彆的乾部能住進來,甄鶴舫走了關係,他跟雪兒才得已在這裡安頓下來,專心養傷。
“三叔,他們那麼冤枉你,你為什麼不替自己解釋呢?你要是跟爺爺說清楚,也許就不會挨打了。”
聽到屋裡傳來雪兒奶聲奶氣的聲音,甄鶴舫不禁停住了腳步。
他突然想聽聽,兒子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甄沐陽似乎沉默了,半晌才說,“我帶你去賭場,這事的確做得不對。所以,你爺爺也算不上是打錯了。”
“他們說,你會把家裡的錢輸光,可你並沒有輸錢啊。”
雪兒這個小話嘮似乎一刻也不想閒著,“我看得很清楚,那些人兜裡的錢都被你贏光了。還有那塊石頭,多好看啊。要是把那塊石頭換成錢,爺爺是不是就不會生氣了?”
“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懂。等你長大了就知道,賭場那種地方,不能去。”
雖然他經常出入賭場茶樓酒肆,甄沐陽還是覺得,雪兒年紀太小,得給她傳輸正能量的東西。
“我知道,賭場裡的,都是壞人。”
雪兒立即點頭表示認可,“要不是小鳥告訴我,我還不知道,那三個人合起夥來,騙你的錢呢。”
甄鶴舫心裡一驚,忙推門進去,“什麼小鳥,它是怎麼告訴你的?”
看到爺爺,雪兒頓時高興起來,“就是窗外樹上的小鳥呀,它們說話,跟人不一樣,但我能聽懂。”
鳥兒說的是鳥語,人能聽懂,這不扯淡嗎?
不過,三個人合夥都沒能贏兒子一分錢不說,還輸得隻剩褲衩,這事卻是真的。小丫頭隨手一指,便買了塊開出帝王綠的原石,事情更是透著蹊蹺。
也許,這一切隻是偶然,或者是小兒子走狗屎運,遇上了。
至於雪兒所說的鳥語,就權當故事聽好了,不必當真。
那塊石頭值多少錢,甄鶴舫並不放在心上。兒子要是就此能迷途知返,浪子回頭,那才叫一個可喜可賀呢。
現在最要緊的是,不能讓兒子和雪兒把這種偶然當必然,傷好後再流連於那種危險場所。
見叔侄倆的精神和氣色都好了不少,甄鶴舫稍覺安心。
他拖過一把椅子,坐在小丫頭床前,伸手輕撫她的頭發,臉上滿是慈祥,“雪兒,身上還疼嗎?”
雪兒搖頭,“跟三叔在一起,有三叔給我講故事,我早就不疼啦。”
甄鶴舫不禁樂了,“這麼說,三叔還會治病了?”
甄沐陽的臉上頓時訕訕的,“我哪會治病,不過是替她講故事,分散了她的注意力罷了。”
甄鶴舫滿意地點頭,“這個法子不錯,可以繼續。”
韓茹雪卻皺了下眉頭,“雪兒已經五歲,不小啦,跟她三叔住一個房間,成何體統。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甄家要破產,住不起兩個病房呢。”
甄沐陽卻說,“隻要雪兒開心,彆人怎麼看我們甄家打什麼要緊。真讓雪兒一個人孤零零地住一間病房,那才惹人笑話呢。”
韓茹雪聽出他話裡的弦外之音,心裡不禁有氣。
“早讓你結婚成家,你偏不聽。現在受傷住院,床前連個端湯送水的人都沒有。你要是有個妻子,雪兒又何至於跟你住一個房間,被人恥笑。”
“這事跟我結不結婚有什麼關係?雪兒現在養在我名下,就是我女兒。這麼小的孩子,跟我住一個房間,誰敢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