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病房住著的,是本市一位身處要職的高級官員,叫陸一鳴。今天早上,護士推門進去,發現他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經醫生檢查,此人已經停止呼吸,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接到醫院報案,警局立即介入,展開調查。
屋裡沒有任何搏鬥的痕跡,很顯然,凶手是趁陸一鳴熟睡之際,用鋒利的匕首直接刺入其胸口,隨後從容離開。
從地上的血跡可以看出,陸一鳴當時並沒有死,還從床上滾落下來,試圖爬向門口求救,終因傷勢過重,失血過多,沒到門口便已氣絕身亡。
住在隔壁病房的甄沐陽很快就進入了警方視線。
原因很簡單,甄氏集團進軍房地產市場,卻在競拍中失敗,痛失一個本市黃金地段的一個地塊。而陸一鳴,正是負責這個地塊招投標的政府官員。
所以,甄沐陽有作案動機。
他住在陸一鳴隔壁,有作案條件。
案發第二天,在身體沒有完全恢複的情況下,就向醫生提出辦理出院手續,焉知不是心虛,想畏罪潛逃。
機不可失,刑警隊長劉暢和副隊長汪飛立即驅車來到青廬,想從甄沐陽身上,發現一些端倪。
沒想到,甄沐陽態度竟如此猖狂,拒不配合不說,還讓他們拿出證據。
換作旁人,他們完全可以直接將人帶到警局進行突審。隻要上一些手段,不怕拿不到他們想要的證據。
問題的棘手之處在於,甄沐陽的身份。
甄沐陽的父親,甄氏集團公司董事長甄鶴舫神通廣大,跟江城甚至省裡的各級官員都有著千絲萬樓的聯係。沒有令人信服的確鑿證據,就動手抓人,還上手段,甄鶴鳴豈肯善罷乾休。
權衡利弊之下,劉暢隻得換了一種語氣,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配合警方辦案,是每個公民應儘的義務。如果你想起什麼,請儘快跟我們聯係。”
甄沐陽的心情突然變得十分惡劣。
幾乎所有人,包括父母在內,都拿有色眼鏡看他,似乎所有壞事都能跟他扯上關係。
現在醫院發生謀殺案,警方居然追到家裡來,把他當嫌疑人,真是豈有此理。
他用力攥緊了拳頭,隨即又鬆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警方辦案,我自會儘力配合。有什麼情況,我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劉暢和汪飛互相看了一眼,才跳上車離開。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
雪兒心裡有些害怕,走到三叔麵前,便怯怯地叫了一聲,“三叔!”
甄沐陽蹲下來抱起她,這才轉身對著寧宵說,“彆愣著了,進屋吧。”
接連發生這麼多不愉快的事,甄沐陽也算是倒黴到姥姥家了。寧宵想要安慰他幾句,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囁嚅了一下嘴唇,在心裡長歎了一口氣,才跟在甄沐陽身後,走了進去。
客廳有些淩亂,家具上積了厚厚一層灰,地上還散落著不少瓜果紙屑。看樣子,已經好幾天沒有打掃了。
梅姨上前,手忙腳亂地收拾著茶幾上的瓜子花生,“早知道你要回來,我肯定把屋裡收拾得乾乾淨淨的。”
誰告訴你,主人不在家,就不用打掃的?
甄沐陽心裡生氣,卻沒有表現出來,隻冷冷地說,“你先出去,不叫你不用進來。”
他的大腦現在有些混亂,需要時間靜下來,好好想一想。
梅姨如釋重負,答應一聲,便退了出去。
她和炳叔都是夫人韓茹雪安排到青廬,照顧甄沐陽的生活起居的。隻要抱緊韓茹雪的大腿,甄沐陽就奈何不了他們。
寧宵坐在沙發上,同情地看著甄沐陽,“你今年真是流年不利,什麼壞事都讓你攤上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甄沐陽疲倦地癱坐在沙發上,“你想辦法替我查一下,隔壁病房的那位大人物,究竟是什麼來頭。到底是什麼人,要他性命。”
“查他的身份不是難事,可要查清楚是什麼人要他性命,就有點難辦了。我真有這本事,還不在警局混個一官半職。”
寧宵愁眉苦臉。
醫院出這麼大的亂子,死者還是江城的高級官員,肯定會在社會上造成十分惡劣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