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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撲朔迷離(1 / 1)

撲朔迷離

“師弟,師弟!快醒醒,再睡就真成刀下鬼了!”耳邊一個急促的聲音在呼喚,還伴著輕輕的搖晃,力道不大卻晃得人頭暈,像被鐵礪晃著搖醒去練拳似的。

蘇震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眼皮重得像粘了膠水——左腕的劇痛還在隱隱作祟,渾身被繩子勒得發麻,抬頭一看,羅浩正站在身旁,臉上滿是焦急,手裡還攥著柄短劍,正是之前被奪走又找回來的青城劍。

“你?”蘇震腦子“嗡”的一聲,前晚被冤枉、被砍斷腕骨、被眾人辱罵的畫麵瞬間湧上來,他猛地繃緊身體,像隻被惹毛的貓,心裡滿是疑惑和戒備,“你前一秒還指著我罵‘殺人凶手’,現在又來搖我,是想趁我暈著補一刀,還是王國鋼讓你來試探我的?你為什麼要同那老狗勾結,冤枉於我?”他說著就要掙紮,可烏金雪蠶索勒得太緊,一動就疼得齜牙咧嘴。

“此處不是說話之地!王國鋼那老狗說不定正派人搜我們,我先救你出去再說!”羅浩急得額頭冒汗,俯身解著蘇震身上的繩索,手指笨拙地摳著繩結,可這繩子打得是死結,越摳越緊,還差點勒到蘇震的胳膊。

“不行,是死結!這破繩子怎麼這麼結實!”羅浩急得團團轉,突然眼睛一亮,拔出腰間的青城劍,用劍刃去挑繩結——結果劍刃剛碰到黑繩,就“噌”地滑開,連道印子都沒留下。他不死心,又用力割了兩下,劍刃都快卷了,黑繩還是紋絲不動,氣得他差點把劍扔了:“這什麼破繩子!比我師父的腰帶還結實,砍都砍不斷!”

蘇震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樣子,心裡的戒備消了幾分——要是真想害他,犯不著這麼費勁解繩。他忍著疼提醒:“彆用劍砍了,這是烏金混雪蠶絲做的,水火不侵,得用火烤才行!”

羅浩一拍腦袋,像是才想起這茬,可現在沒火,追兵說不定快到了。他心急之下,乾脆蹲下身,把蘇震往背上一背——動作粗魯得差點讓蘇震撞到頭,嘴裡還念叨“師弟忍忍,馬上就好”。蘇震趴在他背上,隻覺得羅浩的肩膀還挺結實,就是跑起來一顛一顛的,震得他左腕更疼了。

羅浩背著蘇震從後窗躍出,動作輕得像隻偷油的貓,躡手躡腳來到牆邊——隻見牆頭竟垂著根繩梯,不知是誰早就備好的。他背著蘇震攀緣上牆,腳剛踏上牆頭,就聽見遠處傳來護院的吆喝聲“快搜!彆讓凶手跑了!”,嚇得他手一滑,差點把蘇震摔下去,還好及時抓住繩梯,縱身而下,拔腿就跑,哪裡有半分先前“重傷虛弱”的模樣,跑得比被狗追的兔子還快。

蘇震趴在他背上,被風吹得頭發亂飛,忍不住吐槽:“師兄,你方才傷得動不了,現在背著我跑跟飛似的。你到底在演什麼?

羅浩一邊跑一邊喘著氣,還不忘辯解:“那確實是我裝的!但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對了,你的包裹和佩劍我都拿了!”說著他拍了拍腰間——蘇震的照膽劍正彆在他腰上,包裹則掛在肩頭,晃來晃去差點打到蘇震的臉。

跑了約有半個時辰,兩人來到一座大山跟前,夜色裡山影黑漆漆的,像頭趴著的巨獸。羅浩也不言語,背著蘇震朝山中走去,小徑越來越窄,路上的樹枝刮得蘇震臉生疼。

又過了盞茶功夫,二人麵前出現一麵山壁,周圍全是茂密的灌木,枝葉交錯,看起來根本無法前行。羅浩撥開層層灌木,一個不足三尺的洞口出現在山壁之上——洞口還掛著些藤蔓,像故意隱藏的。他略一躬身,背著蘇震鑽了進去,動作靈活得像隻猴子。

進洞後,羅浩打燃火折,橘紅色的火光霎時照亮了洞內,蘇震這才發現裡麵真是彆有洞天:洞內高約一丈,寬約兩丈有餘,靠牆擺著張簡陋的木床,床邊有張矮桌,桌上放著幾支蠟燭和一個缺了口的瓷碗;一缸清水靠石壁放著,水麵還飄著片樹葉;旁邊地麵鋪著塊油布,上麵堆滿了乾糧和肉脯,還有個酒葫蘆,一看就是早就準備好的。

羅浩將蘇震放在床上,先伸手在他身上點了幾下——蘇震隻覺得渾身一鬆,之前被點的膻中、章門穴終於通暢了。接著他拉起蘇震身上的烏金雪蠶索,拿過蠟燭,小心翼翼地用火苗去燒繩子。火焰舔舐著黑繩,雪蠶絲先開始燃燒,發出“滋滋”的聲響,還冒著黑煙;等蠶絲焚儘,剩下的烏金線失去了韌性,羅浩用照膽劍輕輕一挑,“哢嚓”一聲,黑繩終於斷成兩截。

蘇震掙紮著站起身,剛想活動一下筋骨,左腕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像有無數根針在紮,他“嘶”地吸了口涼氣,才想起左腕被王國鋼擊碎了。他皺著眉,正想自己動手接骨(劉鐵嘴教過他基礎的接骨手法),羅浩已經湊了過來,雙手輕輕握住他的左腕,語氣緊張:“師弟,暫時忍耐一下,我學過點接骨,要是疼就喊出來,彆憋著。”

蘇震咬著牙點點頭,心裡卻有點打鼓:“這師兄連劍都能被人奪走,接骨的本事怕不是半吊子?彆把我好骨頭也接歪了。”果然,羅浩剛一用力,蘇震就疼得差點跳起來,眼淚都快憋出來了,嘴裡卻硬撐著:“沒事……輕點……再輕點……”羅浩手忙腳亂,額頭上的汗都滴到了蘇震的手腕上,嘴裡還念叨:“快了快了,馬上就好……哎,好像歪了,我再調調……”

折騰了半晌,裂開的腕骨終於複位了。羅浩找了塊布條,繞著蘇震的手腕纏了好幾圈,又就地取材,用剛才燒斷的黑繩捆紮妥帖,還拍了拍:“好了,這樣就不會動了,過幾天就好。”蘇震試著動了動手指,雖然還有點疼,但比之前好多了,心裡暗歎:“沒想到這小子接骨還行,沒把我骨頭拆了。”

蘇震對羅浩道:“師兄,把我的包裹給我,裡麵有能治傷的東西。”羅浩連忙從肩頭取下包裹,遞給蘇震——包裹用粗布縫的,邊角都磨破了,卻被他保管得很好,沒沾半點灰塵。

蘇震接過包裹,小心翼翼地打開,從裡麵取出黃龍珠——寶珠通體泛黃,泛著溫潤的光澤,摸上去冰涼涼的。他將黃龍珠貼在受傷的左腕上,一股清涼的感覺瞬間從手腕擴散開來,順著經脈流遍全身,之前的劇痛霎時消散,連身上的疲憊都減輕了不少。他舒服地歎了口氣,心裡想:“這黃龍珠真是個寶貝,不僅能解毒,還能治傷,要是能多有幾顆就好了。”

還不等蘇震開口問清楚真相,羅浩“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頭磕在地上,聲音哽咽:“師弟,我對不起你!我不該聽王國鋼的話,冤枉你是凶手,還害你被掌門逐出師門,差點丟了性命!”

蘇震連忙伸手去扶他:“師兄,有話好好說,先起來!”羅浩卻不肯起,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開始講述起來,眼淚還順著臉頰往下淌,滴在地上的灰塵裡。

“數月之前,我在納溪遊玩,路上遇見王國鋼、毛傑率領錦衣衛捉拿江湖人士——那些人都是反燕的誌士,被錦衣衛當成亂黨。我平生最恨朝廷的鷹犬,就忍不住出手相助,可惜我武功不行,沒打幾招,佩劍就被王國鋼奪走了,自己還被毛傑一掌震傷,差點成了他們的俘虜,好不容易才逃出來。這段經曆,前日我跟師弟說過,沒有半句假話。”羅浩說著,抬頭看了蘇震一眼,見他沒說話,又低下頭繼續說。

“前日我正在房裡喝茶,琢磨著婚禮該穿什麼衣服,家仆突然來報,說有個‘王老先生’拜會,還指名要單獨見我。我以為是父親的朋友,就去了客廳。見麵後,我看那人麵生得很,他卻甚是熱絡,說有要事相告,還讓我關上房門。我剛關上門,他就用手往臉上一抹,扯下了人皮麵具——你猜是誰?竟是王國鋼那老狗!”羅浩說到這裡,聲音都在發抖,顯然還心有餘悸,“我大驚之下,拔腿就想去找二叔和師父,他卻慢悠悠地說:‘你全家的性命都在我手裡,你要是敢喊,或者敢反抗,不出半個時辰,羅府就會血流成河。’”

蘇震皺著眉,插話道:“你二叔羅濱武功不弱,還有掌門在,你們聯手,難道打不過王國鋼?”

羅浩苦笑一聲,搖了搖頭,眼神裡滿是恐懼:“我當時也這麼想,可他露了一手本領,讓我徹底沒了反抗的心思。他走到桌邊,拿起一個青花瓷茶壺,雙手輕輕揉搓——你猜怎麼著?那茶壺瞬間就被他的掌力摧成了一堆磁粉,還簌簌地落在地上,那些磁粉沒散,反而自行聚集成了一個殷紅色的‘死’字!”羅浩說著,還用手在地上比劃了一下“死”字的形狀,“我當時嚇得腿都軟了,那磁粉聚成‘死’字的時候,我連呼吸都忘了,生怕下一秒那磁粉就變成我家人的骨頭渣。我知道,就算師父、二叔加上我,也不可能是他對手——他那掌力,比你的‘乾清罡氣’厲害不少!為了保全家人的性命,我隻能答應他,任他擺布,幫他冤枉你。”

蘇震沉默了,他想起之前和王國鋼交手的場景,那老狗的武功確實厲害,比一個月前強了不止一星半點,看來羅浩說的是真的。他又問道:“那你妻子王小姐,也是被王國鋼殺的?”

羅浩聽到“妻子”兩個字,眼淚掉得更凶了,聲音哽咽得說不出話:“是……是那狗賊殺的!他趁著我和婉兒在洞房裡,從窗外偷襲,一劍就刺穿了婉兒的咽喉……我想衝上去救她,他又一劍刺中了我的胸口,還威脅我說,要是我不指認你是凶手,就把我全家都殺了……我當時躺在地上,看著婉兒的血染紅了鳳冠霞帔,心裡像被刀割一樣,可我不敢反抗,隻能聽他的話……”

蘇震看著羅浩悲痛的樣子,心裡的怨氣消了大半,可又隱隱覺得不對勁——王國鋼那麼狡猾,既然能控製羅浩,為什麼會讓他跑出來救自己?還有羅府的人,真的會這麼容易被控製嗎?他皺著眉,卻沒說出來,隻是拍了拍羅浩的肩膀:“師兄,這事不怪你,你是被王國鋼脅迫的,換做是誰,都會為了家人妥協。青城派門規裡說‘俠義為先,亦需顧念親情’,你沒錯,先起來吧。”

羅浩卻還是跪在地上,哭聲更大了:“可我還是對不起你!我不僅冤枉了你,還讓你被掌門逐出師門,被眾人辱罵……今夜我思來想去,實在不能再助紂為虐,所以趁王國鋼沒防備,偷偷跑出來救你,想贖一點我的罪過。隻是……隻是這樣一來,王國鋼肯定會發現,他不會放過我的父母家人的!他是錦衣衛指揮使,手裡掌握著生殺大權,說不定這會我爹娘已經遭了他的毒手!”

蘇震心裡一驚,連忙說道:“師兄,那你還愣著乾什麼?趕緊回去看看!要是你家人還沒事,就帶他們趕緊離開江陽,找個地方躲起來;要是王國鋼已經動手了,我們再想辦法救人!”

羅浩長歎一聲,站起身,擦了擦眼淚:“我也是這麼想的。師弟,你在這裡歇息,我去探探情況,很快就回來。要是我沒回來……你就趕緊離開江陽,彆管我了,替我和婉兒報仇就行。”他語氣沉重,轉身就要出洞。

蘇震叫住他:“等等!把照膽劍帶上,路上小心,要是遇到錦衣衛,彆硬拚,先跑回來!”羅浩點點頭,拿起照膽劍,彆在腰間,又看了蘇震一眼,才快步出了山洞。

蘇震見羅浩離去,坐在床上,開始閉目調息,運轉乾清罡氣——可他心裡滿是疑問,根本靜不下心:羅浩的話聽著天衣無縫,可總覺得哪裡不對,王國鋼為什麼會讓羅浩輕易跑出來?羅府的人真的會被一網打儘嗎?還有那烏金雪蠶索,羅浩怎麼知道用蠟燭能燒斷?

約摸過了大半個時辰,蘇震聽見洞外有輕微的響動,他猛地睜開眼,握緊了黃龍珠(左腕還不能用力,隻能用珠子防身)。隻見羅浩低著頭,慢慢走進洞裡,臉上滿是悲戚之色,眼睛紅腫,顯然是哭過。

“師弟……”羅浩聲音沙啞,像是被砂紙磨過,“我剛才悄悄回了羅府,府裡空無一人,連個仆人都沒有,桌椅板凳都好好的,不像被人強行帶走的……可我爹娘、二叔他們,都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被王國鋼擒走了,還是藏起來了……”他說著,突然“撲通”一聲又跪倒在地,對著蘇震磕了個頭,“師弟,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你成全!”

蘇震連忙扶起他,心裡也替羅浩著急:“師兄有話直說,隻要我能做到,一定幫你!”他雖然還有疑慮,但看著羅浩這副模樣,也不忍心再懷疑他——畢竟,誰也不會拿自己家人的性命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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