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死傷一地,月光從天上灑下,顯得格外慘淡。
與豹仔四目相對,葉孤城說:“群主叮囑,要你彆殺人。”
豹仔無所謂地聳聳肩,說道:“可是爺爺教過我,要明辨是非,要對錯分明。”
明秋陽打量這兩個年輕人一眼,說道:“此間事了,我打算直接北上,就不回去了。勞煩你們跟小唐說一聲,咱們後會有期。”
“明大哥,後會有期。”
阿蠻在池塘邊枯坐,一直守到豹仔來電話,豹仔的彙報意味著整套行動完美收官。
阿蠻盯著水麵的浮漂,發了好久的呆,才拿起小幾上的一個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接通後,沒等對方開口,阿蠻平靜說道:“麻煩你帶句話回去,齊家人不準再進嶺南,否則後果自負。”
率隊歸來的鐵虎正好過來彙報,聽到這句話,愣住了,不知該不該過來打攪。
阿蠻卻已經掛了電話,並且將小幾上所有手機都拋進池塘。
做完這一切,阿蠻拍拍手,長舒一口氣,回頭走向鐵虎,笑道:“辛苦了,早點回家陪閨女吧。這攤東西,明天隨便叫個人收一下就成。”
長時間的高壓,忽然放鬆,阿蠻感覺無比疲憊,還有一種若有所失的悵然。
想起糖糖黃昏時候打來的電話,阿蠻隻想快些回家。
路上安排好豹仔和小葉,回家停好車,阿蠻就看到棉花、紅杏和李風鈴都在車庫等候。
“媽,我回來了。”阿蠻疲憊地對她們笑了笑。
叫媽,而不是棉花,這讓棉花愣了一下。棉花少有的溫柔應了聲:“餓不餓?我去給你下碗麵。”
阿蠻來到客廳,糖糖和紅紅都還沒睡,藍藍一大家人也都還在。
閨女們高興地叫阿蠻,阿蠻笑著應了一聲,就一屁股坐在茶幾前,一言不發。
連續幾天不著家,所有人都知道阿蠻有事兒,他不做聲,誰都不敢開口發問。
棉花端上一海碗雞蛋麵,阿蠻毫不客氣,自顧自地痛快吃起來。
三兩下吃完,終於恢複點精力,阿蠻咧嘴一笑,說:“你們坐,我得去睡一覺。”
阿蠻美美地睡了個懶覺,棉花上來敲門才叫醒他。
“老鄉來了,在大廳等你。”
棉花口裡的老鄉隻有一個,就是黎太平。
阿蠻隻略一想,就知道老黎過來乾什麼,為之前在鬥爭中棄權致歉,也為將來的布局做準備。
嶺南的天變了,彆人或許後知後覺,黎太平卻是離風暴眼最近的人,理所當然比任何人都更先知先覺。
阿蠻剛起床,穿一身短衣短褲趿拉個拖鞋下樓,黎太平聽到腳步,下意識地起身,歡喜的神情裡不自覺間比往昔增多三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