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悅下午拿著一疊資料去找顧小潔,坐在圖書館角落裡說:“查到那個夏恩賜了,之前陽煙市的。”
顧小潔瞟她一眼:“詳細點兒。”
“她父親叫夏昌盛,做房地產和酒店的,做得還挺大,咱們臨市也有十幾家分公司,她媽媽網上也能搜得到,有自創的美妝品牌,前幾年火過一陣子。不過夏昌盛仇家不少,最新的一條報導就是他倆車禍意外死亡,淩晨四點在高速公路上死的,但是很奇怪,兩個人的臉和四肢都不在了,更詭異的是死後沒一個星期夏家產業全倒了。”
“哦,這樣。”顧小潔嘴角揚起一抹笑,拖著腔調道,“落魄千金唄,無依無靠的也敢跟我搶。”
肖悅點了點頭,若有所思:“誒,他父母死亡會不會是被仇家安排的意外,我感覺這件事好奇怪。”
“關我們什麼事,重點是她根本沒靠山。”顧小潔冷冷地看向窗外,“夏恩賜,以後在學校彆想好過了。”
夏恩賜由於剛轉學過來,還不是很跟得上,所以今天中午她留在班上午休,打算節約點時間把沒聽懂的知識消化掉。
許敏妍從食堂給她帶了鰻魚飯,送完飯她人便走了,臨走前還交代夏恩賜一句。
“彆累到,A班大神不是靠勤奮就能趕上的。”
夏恩賜聽完差點沒暈死過去。
她把課堂練習裡的題全都重新刷了一遍,又在書上找到對應的知識點,再把同類型的題目做了幾道,難題和一時解不出來的題,她會對著答案理解一遍,接著再合上答案從頭做過,同一題至少找到兩種解題方法。
中午一共三個小時,夏恩賜花了兩個半小時做題,剩了半個小時來睡覺。
她收起書本,把東西放到一邊,調整了一個舒適的睡姿,右手自然伸直再順著桌角垂下,趴到桌上時被一個冰涼的硬物硌到。
夏恩賜抬頭摸了摸,是夏昌盛送她的翡翠佛,她隨手塞進校服領口。
午後的教室靜極了,班上沒人所以沒開空調,隻有吊扇在頭頂吱呀轉動,將陽光切成碎金,灑在空蕩蕩的課桌上。
她枕著手臂淺寐,蟬鳴聲像透明的海浪般湧進來。
夏恩賜醒來的時候班上依舊一個人都沒有,她看了眼鐘,還早著,A班學生喜歡踩點到班級,每個人都踩得無比準時。
不過她桌角旁的水杯被人動過,夏恩賜知道是祁聿來學校幫她換過水了,她把腦袋抬起來,發現邊上多擺了個小風扇,對著她靜靜地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的手筆,又是祁聿放的。
她知道祁聿來學校了,但這會兒不在班級,大概是去操場打球了。
夏恩賜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後坐直起來,她把窗戶開大通風,按照習慣下意識的伸手去摸翡翠佛。
她一下子沒摸著,手又從彆的角度探了探,還是沒摸到,夏恩賜有點疑惑地低頭看了眼,扯開校服領口,空空如也。
她指尖在空蕩蕩的鎖骨處頓住,項鏈不見了。
她迅速彎腰翻找課桌抽屜,書本和試卷被胡亂撥開,找遍桌子四周都還是沒有那塊翡翠佛。
夏恩賜直起身,呼吸有些急促,感覺後背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那枚翡翠佛是夏昌盛留給她唯一的念想,她從來沒有摘下過。
身後穿來一聲女笑,夏恩賜回頭看過去,顧小潔站在班級後門瞧她,手裡勾著一條清透的項鏈:“找這個?”
夏恩賜看到翡翠佛後鬆了口氣,她還以為沒掉了。
“對。”夏恩賜走到她身邊慶幸地笑了一下,“是你撿到的嗎?這個是我的,謝謝你。”
然顧小潔卻把項鏈收起來,幽幽道:“不是我撿到的,是我從你脖子上摘下來的。”
“我不打算還給你了,這個看著價值不菲吧,你搶走了我社長的位置,我現在看你很、不、爽。”
夏恩賜表情僵了下,還是好脾氣跟她解釋:“麻煩還給我,這個對我來說很重要。”
“說了不給,聽說你爸媽都死了,這個對你很重要?看來是他們兩個留給你的啊,我猜的沒錯吧。”
“我再說一次。”夏恩賜不再縱容,看著她一字一句道,“還給我。”
顧小潔沒當回事:“嗬,不給。”
“沒父沒母的算孤兒了吧,你給我舔鞋我都嫌你不夠格呢,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死得那麼慘,你可得小心點哦,小心哪天也死的麵目全非~”
話音剛落,夏恩賜的巴掌就摔到她臉上,清脆“啪”的一聲,顧小潔被扇偏了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
“我什麼?說了還給我。”夏恩賜麵無表情地往前走了兩步,攤開手心勾了勾,“項鏈。”
顧小潔捂著臉衝上來伸手要抓她頭發,夏恩賜躲開了,回過頭又扇了她一巴掌,乾脆利落,一點沒拖泥帶水,她散打也不是白練的。
顧小潔這下徹底被扇懵了。
夏恩賜趁她還在發愣,把她掌心裡的翡翠佛拿走:“亂拿彆人東西,你很沒禮貌。”
顧小潔捂著臉土撥鼠尖叫,往後連連退了好幾步,指著夏恩賜:“啊啊啊!你竟敢打我!你完蛋了!”
說完直接從後門衝出去。
夏恩賜沒再管她,把翡翠佛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失而複得後她心總算安定下來。
杜珺野在窗外默默地目睹了這一切,手裡叼著的煙灰都落到校褲上也沒發現,夏恩賜明明在扇人巴掌,但她柔軟的發絲微揚,白得透亮的皮膚,以及若隱若現的五官,美得無與倫比,顯得格外優雅高傲。
他更感興趣了。
杜珺野從兜裡掏出一版創可貼,是今天早上兄弟送他的。
他滅了煙,走進A班給了她一張創可貼,夏恩賜納悶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杜珺野勾唇,溫柔地開口:“同學,你沒事吧?”
夏恩賜搖了搖頭,下巴朝剛才顧小潔離去的方向一點:“你應該問問她有沒事。”
她不認識杜珺野,沒見過也沒聽過,隻當他是個看完熱鬨又有點熱心腸的同學。
兩點半班上所有人都到齊了,祁聿單手拎著籃球回來的,陳浩宇還在他邊上嘰嘰咕咕。
許敏妍來時拎了兩杯果茶,急匆匆地進班級門:“怎麼樣恩賜?中午有好好學習嗎?”
“有,但是還有件超無語的事。”夏恩賜想到顧小潔那副嘴臉,她歎氣,“我下課跟你說。”
祁聿換完校服坐回位置上,敲了下前桌的椅子,他沒什麼表情:“明天中午回家。”
夏恩賜不解地望著他:“嗯?”
“你不在家。”祁聿摸了下鼻尖,依舊麵不改色的,“我不習慣。”
夏恩賜輕輕地笑了一下,祁聿這幅樣子還挺可愛。
她答應了,在班上午休實在是有點不安全,睡個覺的時間項鏈都能被顧小潔拿走。
學校有個地方叫荔園,荔園裡的荔枝都是無核荔枝,學生可以隨意采摘,聽說荔園的誕生是因為校長特彆喜歡吃荔枝,荔枝諧音又是勵誌,非常合校長心意,於是便找人種了這一片荔枝園。
阮舒靜下課拉著她們倆去操場看池遠打球,夏恩賜和許敏妍對他不感興趣,阮舒靜給池遠送完水又跑到小角落聊天了,她倆識相地走開。
許敏妍拉著她去荔園,這個季節無核荔枝沒結果,她們是去喂學長的。
學長是條狗,在學校待了好些年,夏恩賜和許敏妍幾乎每天都會來喂一次,除了她倆還有很多人會喂學長。
許敏妍摸了摸學長的頭,側過頭跟夏恩賜無奈地說:“感覺阮舒靜再過幾天就要啃上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