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羅庭也有一攬子計劃。
跟自己一樣,他也非‘等閒之輩’。
但那沒辦法。
“羅將軍覺得自己能贏,我也覺得殿下能贏。”注視著王大龍的眼睛,宋時安平和道,“看來,我們是存在著不可協調的分歧了。”
“是。”王大龍完全沒有妥協的想法,“既然殿下能贏,那就不需要反對者的支持了。倘若放我出來,我一定會帶著我的部下出城。”
“那這就太麻煩了。”
雖然嘴上這樣說了,但宋時安語氣裡麵一點棘手的意味都沒有。
兩個人的情緒,都不算好。
在這件事情上,可謂是針鋒相對。
而二人眼神冰冷的對視一會兒後,宋時安偏了下臉,隨口道:“給王大龍將軍安排一間牢房,不要虐待,不許欺辱,每日定時的安排飯食。”
下令後,獄卒便將房門打開。
王大龍,也是直接的走了進去,坐在了茅草堆上,鎮定自若。
牢獄,不可改其節。
“王大龍將軍不服徭役,不挖城防,也並未像城中女子那般,為我大軍造飯浣衣,就按照最低的供給送飯。”宋時安再次吩咐。
王大龍知道他是在激自己,所以依舊平視前方,不為所動。
而看著牢籠裡坐著的人,宋時安語氣仿佛帶了針一樣,並故意提高聲音道:“王將軍你覺得殿下會輸,那你就等著吧。什麼都不乾的坐在監牢裡,等城破,等被屠,等虞人的血流乾了,等到姬淵找到這裡,你再興奮的跟他說,就說吧,我是對的,六殿下錯了!”
“……”
這番話,讓王大龍的故作鎮定沒辦法再維持。
他將頭低下,默不作聲,並不與宋時安視線交彙。
但雙瞳,則是動搖的發顫。
宋時安挑著說的這些話,確實是紮人。
讓他所堅持的一切,對朝廷的,對羅庭的,對自我的忠誠,都變成了最大的私心。
“堂尊,張公家的管家請見。”這時,一位縣衙主薄開口通報道。
“讓他等!”
發泄般的撂下這句話後,宋時安就扯袖轉身,回到署房。
隻留下坐在牢房中的王大龍。
抬起頭,看著這個狂生的背影,他一時間,也陷入了動搖。
倘若殿下將這座城池牢牢控製著,堅壁清野,修築城防,一直等到姬淵前來圍攻,那到時候,自己還是在這裡坐著,什麼都不做,就等朔風陷落嗎……
……
回到署房之後,剛哈完氣的宋時安,瞬間就變臉,重歸於淡定從容。
很多話,都是因人而異來說的。
而對於王大龍這種並不是貪生怕死,趨炎附勢,純粹是不認可自己的異端,就需要上價值了。
畢竟在沒有發生的事情上,一張嘴,是絕對沒辦法說服另一張嘴的。
他肯定覺得六殿下是傻逼,為了守住城,全盤打散了帝國的計劃,也讓羅庭籌備了很久的,和姬淵的終極一戰泡湯。
在政變這種事情上,他肯定恨死這次行動的決定者了。
其中,包括我。
但我問你,你是不是大虞人?
齊賊來了,有沒有獵槍?
殺我同胞,辱我姐妹,你要不要並肩作戰?
這是肯定的,因為王大龍這種人,本就是鐵血大虞戰狼。
而戰狼,最好用了。
到時候就等吧,真到那一刻了,他必定會為六殿下效忠。
然後呢……
剛才是誰來了?
………
“堂尊是有什麼事情嗎?”
在牢衙門口,張府的大管家周安在等待了很久後,對門口的縣吏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