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鐘韻的手機響起。
跟在身側的莊婷循聲看了一眼,心中好奇,她時刻盯緊師父的一舉一動,卻不敢多嘴。
鐘韻看著手機上顯示的陌生號碼,沒有立即接通。
她不是第一次見這號碼,上山的時候,這號碼就打來過一次,但山裡信號不好,剛點了接通就被迫中斷了,她當時並未在意,以為是廣告推銷,沒想到現在二次來電。
猶豫了一下,鐘韻還是接起電話,耳聽手機裡傳來一個輕柔的女音。
“喂?你好,是鐘韻嗎?”
鐘韻一愣,竹九笑起來:“哎呦,來了。”
鐘韻沒空理她,回道:“你好,哪位?”
通話那邊的人聽到她的聲音,聲調明顯上揚了些,“我是李瑤箏,昨天晚上在醫院,是我給你包紮了手上的傷。”
鐘韻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淡聲道:“哦,謝謝,請問有什麼事嗎?”
醫生辦公室裡,李瑤箏站在窗前,看著手裡的物件,緩緩解釋。
“是這樣的,今早我在換藥室的地上撿到一條項鏈,就在昨晚你坐的椅子旁邊,想問下是不是你掉的?”
她這話說得輕描淡寫,而實際情況是——醫院每天上午會有保潔打掃房間,要不是當時剛好李瑤箏也在換藥室,一瞬間猜到可能是鐘韻遺失在這的,她眼疾手快撿了來,這東西早被保潔清走了。
早上查房時見到鐘韻,李瑤箏沒機會提及,當然也有私心想要借此專門聯絡鐘韻的想法。
鐘韻微怔,下意識去摸褲子口袋,頓了頓,張口描述項鏈款式:“鉑金項鏈,吊墜是一個特殊的符號。”
李瑤箏:“符號看起來像是兩個字母的組合。”
“zy,”鐘韻接口道,“是我的。”
聞言,李瑤箏杏眼微彎,手掌收攏,將項鏈握在掌心,抬眸望著窗外依舊綠意盎然的樹,枝葉隨風輕輕擺動,她的語氣也帶著幾分輕快。
“你什麼時間過來醫院?我把項鏈還給你。”
鐘韻抿唇,下山的腳步不停,石階上零星乾枯的落葉在腳下碎裂,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沒應聲,李瑤箏以為她不方便,提議道:“或者我們約個地點見麵,你是住在醫院附近嗎?”
鐘韻緩緩歎氣:“我住在市區,這兩天是過來玩的。”
一旁莊婷悄咪咪地豎起耳朵偷聽,雖然聽不清楚內容,但鐘韻的歎氣她聽得真切,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她實在太擔心自家師父的狀態了。
“市區也可以,我也住在市區,”李瑤箏杏眸微轉,手上捏著項鏈,提到眼前,吊墜沐在陽光裡,點點流光瀉入眼底,“你是在哪個區?我們……”
鐘韻忽然下定決心,打斷道:“項鏈不要了,麻煩你幫我丟掉吧。”
“不要了?”李瑤箏愕然,倏然攥緊項鏈,掌心傳來微微鈍痛。
鐘韻答得乾脆:“對,謝謝。”
“嘖嘖嘖。”跟著聽完全程的竹九不住咂嘴,顯然知道點什麼,卻又不說。
鐘韻了解她喜歡吊人胃口故弄玄虛的惡趣味,直接無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