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韻慢慢眨眼,房間裡開了燈,光線明亮,她的眼前卻不清晰,模模糊糊看到李瑤箏身後肩膀的位置,飄著一團綠燦燦的光。
“是……竹九嗎?”鐘韻意念道。
“哼。”那團綠光動了動,意念中聽聞的聲音是鐘韻熟悉的童音,正是竹九。
竹九是在鐘韻睡著的時候,被她無意識地趕出來的,見到鐘韻奄奄一息、滿臉是血的樣子,什麼都明白了。
所以現在竹九不想跟鐘韻說話,怕自己刹不住閘破口大罵,也怕自己口無遮攔氣到鐘韻。
沒人比她再委屈了,弱小,無助,每天挨欺負,動不動就被關進小黑屋,還要顧及鐘韻這個作死精的騷操作。
竹九看著跟前默默飲泣的李瑤箏,心裡憤懣,哭什麼哭,她才要哭嘞!
鐘韻不用猜就知道竹九在想什麼,除了剛認識竹九的時候,竹九故作冷漠一本正經,她鮮少這麼沉默寡言,而竹九此刻渾身冒綠光,不是緊張就是生氣,原因還是在鐘韻。
不過鐘韻暫時沒精力安撫竹九,她被握住的左手動了動,指尖摩挲掌中的小手,輕道:“彆哭,已經沒事了,我休養一下就好。”
李瑤箏抿唇,連連點頭,早就被眼淚沾花了的眼鏡被她摘掉了,沒有遮擋的一雙杏眸眨了眨,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一顆顆砸在兩人相握的手上。
鐘韻見不得她傷心,輕輕歎氣,試著動了動躺得僵硬的脖子,“我睡了多久?”
李瑤箏悶悶道:“大概四個小時。”
已經快午夜了。
“扶我起來坐會兒吧。”
李瑤箏聞言,忙要起身,然而腿上又麻又痛,她扶著床邊,掙紮了半天才勉強起身。
鐘韻皺眉:“你就這麼守了四個小時?”
李瑤箏揉了揉膝蓋,扯了下嘴角,勉強笑笑,沒有回答。
腿上的疼痛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這四個小時裡,睡著的鐘韻不時會流下血淚,李瑤箏光是給她擦血就用掉了半盒抽紙,每擦一次她都試著把鐘韻叫醒,但都沒成功。
心急如焚,萬念俱灰。
李瑤箏已經下定決心,一旦鐘韻沒了生息,她就衝到醫院,殺了李銳君,然後自殺。
她這一生,最幸運的事就是遇見鐘韻,而鐘韻這輩子最不幸的事,大概就是遇見她,丟了命吧。
都怪她,都是她的錯。
好在,現在鐘韻醒了。
李瑤箏貝齒咬唇,俯身將鐘韻扶起來,靠坐在床頭,剛要起身,鐘韻一手攬著她的肩不鬆手,在她耳邊氣聲道:“不許再哭了。”
李瑤箏鼻子一酸,眼淚流得更凶了,她順勢抱住鐘韻,埋頭輕靠在鐘韻肩頸間,小聲嗚咽。
鐘韻感覺肩上很快濕了一片,她聽著耳畔的哭聲,不由也落下淚來。
經曆過無數夢魘侵擾的她,本該習以為常,波瀾不驚,但方才的夢境令她如鯁在喉,而此刻懷中人的哭泣,更讓她痛心疾首。
她該慶幸那是夢,她該欣喜此刻的李瑤箏好好的在她懷中,她該告誡自己不要讓夢中的情景照進現實。
鐘韻非常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應該怎麼做,應該什麼時候做。
但,如果那不僅僅是一個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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