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莞輕輕應了一聲,低著頭一步一步走進去。
旅館一樓的燈不是很亮,穿過接待的前台,後頭樓梯處的光線又暗了幾分,鐘韻眼看著她的背影一點點隱入黑暗。
原本笑容可掬的溫柔女人突遭不幸,即便鐘韻是個冷心冷情的人,也由衷不希望她自暴自棄,任由自己一步步邁向深淵。
鐘韻轉身,朝巷子外走,很快到了寬敞的馬路上。
細雨蒙蒙,昏黃的街燈下,來往零星幾個行人,馬路上不時有車駛過,輪胎在濕漉漉的地麵快速滾動的聲音,好似朝滾燙的油鍋裡扔了一條小小的魚,短暫的油烹水濺過後,魚兒外酥裡嫩,被稱作食物,端上餐桌。
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再尋常不過,但沒有人是永遠立於不敗之地的強者,也總有弱者觸底反彈,百折不撓。
鐘韻從不認為自己是強者,但也不會太弱,而異世裡她的小姑娘,如今的李醫生,應該是實打實的弱者,可這樣的弱者,身上總有鐘韻為之欽佩的東西。
堅韌,不屈,固守原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溫莞呢,大約也有同樣的品質。
隻是如果有的選,誰也不想經曆那些痛苦,然後因為痛苦而不得不蛻變成為強者。
鐘韻思緒飄轉,迎著雨,慢慢走到停車場,上車啟動,不經意望見不遠處,熟悉的校名石刻和伸縮大門,她微微一怔。
先前沒留意,旅館的位置離餘城醫科大學竟然這麼近,相距不超過五百米。
再向前遠遠望去,醫大一院的大門口,三五人進進出出。
不知李醫生現在在做什麼。
鐘韻摸出手機,點亮又按滅。
李瑤箏這幾天很忙,聽說是提前輪轉到新科室去了,新環境、新同事、新的工作內容,都需要她努力適應並克服困難。
鐘韻實在不忍心打擾她。
眼見鐘韻坐在車裡遠遠望著醫大一院愣神,竹九忍不住揶揄,“你要麼就去見一麵,在這兒跟顆‘望妻石’似的,傻不傻啊?”
“多嘴。”鐘韻抿唇,打轉方向盤,駛離停車場。
“嘿!你還彆嫌我多嘴,我可提醒你,”竹九悠哉道,“洋節你不愛過也就算了,眼瞧過幾天跨年元旦,你再不有所行動,李醫生可要桑心藍過咯!”
鐘韻輕踩油門,慢速行駛,心裡幾番考量。
其實不必竹九提醒,鐘韻也早就想過這件事,隻是她還在糾結。
李瑤箏從小到大,逢年過節除了挨打就是挨打,人們團聚開心的時候,往往也是李銳君肆意撒酒瘋的時候。
儘管李瑤箏十分擅長戴著麵具示人,但鐘韻清楚,她表麵上的不在乎與開朗樂觀,背後都是血淋淋的家暴陰影。
所以鐘韻擔心,如果貿然找她一起過節,會勾起她一些不好的回憶。
也許李瑤箏是堅韌不拔的戰士,鐘韻卻隻想嗬護她內心深處的脆弱。
哪怕隻有一點點,鐘韻都不希望自己疏忽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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