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鐘韻煮麵的時候,李瑤箏就扒在門口瞧了好一會兒。
總覺得這場景普通卻難得,陌生又熟悉。
普通在於日常,難得在於那是心愛之人,陌生在於不多見,至於熟悉,李瑤箏也不知緣由。
明明自從認識鐘韻,李瑤箏對未來的憧憬與期望中,都是她做飯給鐘韻吃,用多年練就的廚藝征服鐘韻的胃,把人香得五迷三道,往後若是離了她就茶飯不思,吃什麼都味同嚼蠟,活不下去。
李瑤箏常常被自己的這般想法逗笑,卻還是樂此不疲,不改初衷。
這世上,誰離了誰都能活,這個道理,其實李瑤箏最是清楚。
她本就一無所有,從未得到,便無畏失去,唯獨鐘韻是例外,還不曾擁有,就已經害怕失去。
李瑤箏的愛極度自私,渴求回報——她想被愛,被需要,被依賴,被托付終身,生死與共。
這份自私,隻對鐘韻奏效,換了誰都不成。
這份自私,連她自己都沒放過,甘願沉淪,糾纏不休,永不入輪回。
“想什麼呢?”
一聲問話打斷了李瑤箏的思緒,與此同時,鼻尖被一根微涼的指頭輕點了兩下。
李瑤箏茫然回神,視線隻來得及捕捉到鐘韻眸中隱隱的笑意,就被她扶著雙肩轉身,半擁半抱著走回客廳。
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李瑤箏轟地一下燒紅了臉,垂在身側的手忍了又忍,沒反手將人抱住,隻是捏上了鐘韻的衣角。
剛才還陰惻惻地謀劃如何占有鐘韻的李瑤箏,心裡一麵罵自己沒出息,一麵告誡自己一定要再多些耐心。
鐘韻說她需要時間,李瑤箏也答應了給她時間,不能急,至少不能急在這一時。
兩人坐在沙發上,眼見李瑤箏再度出神,本就心虛的鐘韻暗暗歎氣,改了主意,做好準備,不論李瑤箏問什麼,她都坦白。
明確的擔心總比胡思亂想下的擔驚受怕要好。
“你……”
“你……”
一個轉頭,一個抬眸,視線撞到一起,同時開口,又同時失笑。
“你先說。”鐘韻瞥見捏著自己衣角的那隻小手,狀若隨意地將手覆上去,滿足地握住。
李瑤箏本想說,她該回去休息了,在這裡待得越久就越不舍得走,然而察覺鐘韻的動作,她連要走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於是隨口問了句,“你……最近工作很忙?”
“有點忙,”鐘韻點頭,隨即想起自己前兩天一門心思工作,忙著出差,害李瑤箏擔心到親自趕到海亭,還害她度過了一個煎熬的元旦,“對不起,思思的派對,不該因為我讓你為難。”
“怎麼突然想起這個?已經過去啦,你不是也道過歉了?”李瑤箏見不得鐘韻跟自己道歉,要論恩情虧欠,是她欠了鐘韻的,她還覬覦鐘韻,妄圖占為己有。
該道歉的是她。
不過,等她真的占了她,再跟她道歉賠禮也不遲。
“到你了,你剛剛想說什麼?不會就是想道歉吧?”李瑤箏挑眉,一揚下巴,看向鐘韻的眼神裡蘊著明顯的威脅,一臉“你再敢道歉我就翻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