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陸晚緹和熱心的鄰居工友們道彆後,獨自回到了安靜的宿舍。關上門,隔絕了外麵的世界,她終於忍不住,嘴角瘋狂上揚,差點就要哼出歌來
“痛快,原主記憶讓我憋屈的都睡不著,這下真是大快人心。”她低聲自語,想象著趙家母子醒來後發現家徒四壁。
多年積蓄不翼而飛時那副驚駭欲絕,哭天搶地的模樣,就覺得原主受的那些委屈總算沒白受。看他們還怎麼嘚瑟。
心情大好,肚子也餓了。她拿起鋁製飯盒,腳步輕快地再次走向食堂。
中午的食堂依舊熱鬨,下早班的工人們聚在一起,邊吃邊聊著廠裡的趣事和家裡的瑣碎。陸晚緹打了份飯菜,找了個角落安靜地吃完。
在這個年代,能進紡織廠當工人已是令人羨慕的穩定工作,但像她這樣的辦公室人員才能享受雙休,車間工人大多還是單休或者輪休。
吃飽喝足,陸晚緹回到宿舍,準備午睡一會兒。躺在床上的時候,一個名字忽然毫無預兆地跳入她的腦海——秦逸澤。
她微微蹙眉,在意識裡問道:“七七,秦逸澤……他不是一直在J市公安局嗎?怎麼會跑到H市來?還當了局長?”她記得很清楚,秦逸澤的根基和人脈都在J市。
七七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調取數據,隨後回答道:【宿主,秦逸澤在您(禾晚)與禾瑾辰婚禮後的第三天,就接到了調令,平調至H市公安局。
距今已有五年。這五年間,他憑借出色的業務能力和幾次偵破大案要案的功績,一路晉升,如今已是H市公安局的局長。】
它頓了頓,補充道,語氣似乎帶了一絲極淡的、人性化的感慨:【據數據分析,他對宿主您……愛而不得,家人找關係,他同意,主動申請調離J市,大概是為了避開觸景生情。】
“愛而不得……”陸晚緹喃喃重複著這四個字,被塵封的攻略記憶才恢複,非常清楚的記得一切。
那是知青下鄉的年代,原主禾晚為了逃避下鄉,父母花高價為她買了一份工作留在城裡。而她的攻略目標——名義上的哥哥禾瑾辰,對她這個“妹妹”極其冷漠厭惡,好感度遲遲無法提升。
即使知道自己是抱錯也一樣討厭,為了完成任務,她不得不另辟蹊徑,將主意打到了禾瑾辰身邊的朋友,希望能有人幫她說說好話。
秦逸澤,就是禾瑾辰最鐵的幾個兄弟之一,時任J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大隊長,年輕有為,英俊挺拔。
她開始找各種借口接近秦逸澤,恰好她當時的一個閨蜜正在和秦逸澤的另一個兄弟處對象,四人時常一起聚會。
接觸多了,她才發現,秦逸澤外表冷峻,內心卻十分細致溫柔,是個十足的暖男。
他會記得她隨口提過想吃的老字號糕點,下次見麵時便會“恰好”買到;會在下雨天提前等在她們單位門口,借口順路送她回家;會在她遇到一些小麻煩時,不動聲色地幫她解決。
而他那份職業自帶的危險與正義感,又為他增添了幾分獨特的魅力。有時約會(雖然她認為是任務需要)到一半,他會被緊急叫去出現場。
她甚至曾憑借著七七的提示,無意中幫他們鎖定過幾個關鍵線索,間接協助他破獲了好幾起棘手的案子。
他看她的眼神,也從最初的欣賞,漸漸變得深邃而專注。她能感覺到那份悄然滋長的情愫,熱烈又克製。
可是……攻略對象不是他。
無論他多好,多優秀,多讓人心動,她的任務目標隻能是禾瑾辰。她隻能裝作不懂,一次次地將他的心意推開,最終走向了和禾瑾辰的婚禮。
記憶的最後,是婚禮那天,他來參加婚禮,穿著筆挺的西裝,臉上帶著祝福的微笑,眼神卻深得像不見底的寒潭,將所有的情緒都死死壓在心底。
那杯敬給他的酒,他喝得格外苦澀。
原來,他之後竟選擇了遠走他鄉……
陸晚緹心裡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愧疚,也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悵惘。她搖搖頭,仿佛這樣就能甩開那些紛亂的思緒。
“都是過去的事了……”她對自己說。
“現在想這些也沒用,睡覺睡覺。下午還得去供銷社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買呢。”
她閉上眼,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個名字,那個身影,將注意力拉回到當下。
陸晚緹耐著性子等了兩天,趙家那邊果然如同石沉大海,半點還錢的動靜都沒有。她冷笑一聲,看來不施加點壓力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