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很久。我扮作投親的孤女,混進京城,想辦法進入書院做雜役。我精心培育‘醉夢引’,花了整整一年,才讓它盛開。
然後,我找到了那五個人,用‘桃花煞’,送他們去了該去的地方。”
“那白鶴書院的三個人呢?”沈追追問。
阿娜絲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嘲諷與悲涼:“那三個?嗬……我替姐姐報完仇,本想離開。可命運讓我又遇到了他們。
我看到他們毆打妻子,辱罵父母,一副道貌岸然的畜生模樣。天下的負心漢,都該死,都跟我那拋妻棄女、害死我娘親的父親一樣。所以,我順手,也送他們一場‘美夢’。”
她說得輕描淡寫,仿佛隻是隨手碾死了幾隻螞蟻。
沈追眉頭緊鎖:“你可知這是京城,天子腳下,由不得你如此肆意妄為。”
阿娜絲嗤笑一聲,眼神帶著一種看透世事的漠然:“肆意妄為?你們以為,保護起來的那兩個人就安全了?他們活不過今晚。此刻,恐怕已經毒發身亡了。”她早已留了後手。
就在這時,阿娜絲的身體忽然晃了晃,嘴角溢出一縷黑血。
她似乎早有準備,平靜地用手帕擦去。“我的使命完成了,姐姐,我來陪你了……”
“等等。”司徒睿敏銳地注意到,她垂落的手邊,似乎攥著什麼東西。
他一個箭步上前,在其徹底氣絕,掰開了她的手指。
那是一枚質地溫潤、雕刻著蟠龍紋樣的玉佩!玉佩一角,清晰地刻著一個“叁”字。
三皇子的玉佩?
兩人心頭同時巨震,事情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複雜。
陸晚緹在心中立刻呼喚係統:“七七,這又是唱哪出?”
七七帶著一絲凝重:“宿主,數據分析顯示,此女體內早有慢性劇毒,應是受製於人。三皇子宇文琝,野心勃勃,暗中網羅奇人異士,意圖用毒藥控製朝臣。
他應是利用了阿娜絲的仇恨和用毒能力,提供庇護和資源。
讓她在報仇的同時,也將一些特製的、不易察覺的慢性毒藥,下到了許多與他作對或有利用價值的官家子弟身上。
據能量殘留探測,部分目標已出現早期中毒症狀。”
陸晚緹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阿娜絲不僅僅是複仇的使者,更是三皇子布局中的一顆毒棋,一樁看似情殺的連環毒案,背後竟然牽扯到皇子奪嫡的驚天陰謀。
司徒睿和沈追看著那枚玉佩,臉色也變得無比難看。他們意識到,揪出一個阿娜絲,隻是掀開了巨大冰山的一角。
阿娜絲伏法,三皇子的陰謀雖被撕開一角,但更深沉的暗流仍需時日梳理。
陸晚緹心中惦念最甚的,便是那位因女兒“離世”而肝腸寸斷的母親——大長公主宇文樂瓔。
她悄然離開了暫居的安王府,並未驚動太多人。
然而,她並未察覺,一道頎長而關切的身影,在她離開王府後,便不遠不近地綴在了後麵。
司徒睿望著她前行的方向,心中已然明了,那是通往城外國寺“護國寺”的路。
他深邃的眼眸中翻湧著複雜的情感,有心疼,有了然,更有一種失而複得的珍視:
“晚晚,你果然是去找母親了。所以,你真的是她……無論容貌如何改變,這顆心,這份牽掛,從未變過。”
護國寺香火鼎盛,卻自有一份遠離塵囂的寧靜。
大長公主自愛女“欒晚”去後,便常年在此帶發修行,名為祈福,實則是無法麵對失去女兒的痛楚,將自己放逐於青燈古佛之旁。
陸晚緹提著一個精致的雙層食盒,步履沉穩地來到大長公主清修的精舍外。
守在門外的,是自幼看著欒晚長大、對大長公主忠心耿耿的信姑姑。
“這位姑娘,請問有何事?長公主殿下不見外客。”
信姑姑打量著眼前這位戴著麵紗、氣質清雅的陌生女子,語氣客氣卻疏離。
陸晚緹心中微酸,取下麵紗,露出一張清麗卻陌生的臉龐。
隨即從懷中取出一枚通體瑩白、雕刻著纏枝蓮紋的玉佩,這玉佩是陸晚緹花了3萬積分從墓裡取出來。遞了過去,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勞煩信姑姑將此物呈予長公主,隻說……故人來訪,求見一麵。”
信姑姑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瞳孔驟然收縮,臉色瞬間變了。這玉佩她再熟悉不過,是郡主欒晚周歲時,陛下親賜,郡主從不離身。
她猛地抬頭,驚疑不定地看向陸晚緹,深吸一口氣,接過玉佩:“姑娘請稍候。”
她轉身匆匆入內,腳步竟有些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