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悠回望回去,發現少年和老者身上都背著竹簍,裡麵放著一些帶土的草。
駱悠學過醫術,雖然不精,但也認識一些草藥,識得少年和老者竹簍裡背著的草藥裡有一味車前草,具有涼血解毒的功效。
好不容易看見的希望,綠蕪此時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苦著張小臉道:“那怎麼辦啊,他們聽不懂我們說的話,我們怎麼問路呀小姐?”
“你們是迷路了嗎?”
就在駱悠和綠蕪思索如何和這兩個看起來是本地居民的一老一少溝通時,少年清朗的聲音猶如天籟之音。
他看起來很羞澀,望著駱悠黑眸發直,耳朵微紅,像是森林裡初見生人的小鬆鼠,膽小卻又抑製不住對陌生人的好奇。
“你會說紫國話?”綠蕪眼睛亮了亮,驚喜不已,“對,我們是迷路了,小公子,請問可以給我們指一條出去的路嗎?”
“嘎奈阿信哇!佐謬啦”老者突然急言令色。
【彆相信他,快走!】
綠蕪沒聽懂,但是老者過於嚴肅的麵容讓她有幾分緊張,她看向那個漂亮得宛如溪水般純澈溫良的少年,訥訥問道,“他說什麼?”
少年莞爾,笑得像個小綿羊一樣無害:“莫翁阿叔說當然可以呀。”
綠蕪鬆了口氣,朝兩人道謝:“謝謝,謝謝。”
莫翁阿叔聽了少年的話,氣得瞪眼。
駱悠隱約覺察出不對,老者說的真的是少年翻譯出來的意思嗎?
綠蕪其實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想離開這片密林的心戰勝了一切,她問漂亮少年:“小公子,那我們該朝哪邊走?可以勞煩你指條路嗎?”
少年噗嗤笑了聲:“小公子?”他朝著駱悠道:“阿妹叫我阿棋就好。”
逸王死後,駱悠注定無法再待在軍營,是以也沒有再刻意偽裝男子身份。
此時一襲白衣,墨發高束,雖然聲音仍帶著雌雄難辨的沙啞,但清冷如月宮白兔的容顏,處處透著女子的柔和。
駱悠在心底緩緩念了“阿棋”兩字。
這少年看似陽光明媚,笑容純真,可是裝純麼,誰不會,在鎮國公府的幾年,她也將大家閨秀的身份裝得很好。
駱悠沒有言語,緩緩審視這個看起來熱情單純的少年。
阿棋朝著她笑,露出幾顆燦爛白牙,臉上卻騰起一抹紅暈。熱情好客道:“阿妹遠道而來,就急著要走嗎?和我去寨子裡玩玩嗎?惟靈幾日前撿回一個斷了腿的男人,看衣裳服飾,或許是阿妹的同伴?”
駱悠皺了皺眉,漂亮的瞳仁微微眯起。
阿棋任她打量,一臉無辜。
少年實在生了一張純良無害的臉,麵部線條十分柔和,鼻頭圓潤可愛,鼻翼內柔窄小,極具澄澈精致的少年感。
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備。
可駱悠不是普通人,她問:“什麼寨子?”
“苗寨呀”,阿棋笑起來,“阿妹不知道嗎?這裡是苗疆。”
“苗疆?”綠蕪以前在江湖雜記話本上看過苗疆,話本上對苗疆的描述都是神乎其神,詭異莫辨,她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難怪這裡毒蟲那麼多……”
“斷腿的男人?難道是青霖公子他們?小姐,咱們……咱們要不要去寨子接他們一起離開?”
綠蕪也拿不準了,又求助地看向駱悠。
駱悠語氣淡然:“你們寨子裡救回去的人長什麼模樣?除了斷了腿的那個男人,還有彆人嗎?”
阿棋思索片刻:“……很高很瘦,額心有一顆朱砂痣,惟靈說,長得沒我好看,現在還斷了腿嘻嘻,更沒用了……”
說完,少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駱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