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青藤洞外還飄著一層薄霧,林晚就醒了。
準確地說,是被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吵醒的。
“唉……這破身體,穿越了也不給個自動飽腹係統。”她揉著肚子,眯眼看向角落裡那台還在“兢兢業業”燒火的煉丹爐——爐膛內火星劈啪作響,紅光在晨霧中明明滅滅,像一隻半夢半醒的獸眼;餘溫尚存,熱氣蒸騰,空氣中浮動著昨夜烤野果殘留的甜香,微焦中帶著蜜糖般的暖意,輕輕鑽入鼻尖。
她伸手探了探爐壁,指尖觸到溫熱的金屬,微微發燙卻不灼手,仿佛這爐子真在默默守夜。
【好家夥,昨晚我睡著前隨手扔進去的果子,居然真被它烤熟了?】林晚眨巴眨巴眼,內心OS瞬間拉滿,【這爐子比我前任還貼心,不但主動加班,還不用我給KPI?】
她慢吞吞爬起來,草屑簌簌從衣角滑落,掌心蹭過粗糙的地麵,留下幾道淡淡的印痕。
走到爐前蹲下,她伸手扒拉出一塊焦邊紅薯——外皮黑乎乎,像炭塊般裂開,掰開卻露出金黃軟糯的內瓤,熱氣騰騰,蒸得她睫毛微顫。
她湊近嗅了嗅,焦糖香混著泥土氣息撲麵而來,還夾雜一絲若有若無的靈藥清芬,仿佛連空氣都被這香氣馴服了。
“嗯……色香味俱全,五星大廚水準。”她吹了兩口氣,咬了一口,燙得直哈氣,舌尖被熱流激得發麻,可那甜潤綿密的口感瞬間在口中化開,像是把整個秋天都嚼碎了咽下去,“唔!這甜度,這口感……比現代的糖心紅薯還絕!”
正吃得滿嘴流油,臉頰鼓鼓像隻倉鼠,忽然察覺不對勁。
洞外,靜得詭異。
沒有鳥叫,沒有風聲,甚至連蟲鳴都消失了。
隻有那爐火偶爾“劈啪”一聲,像在空曠的寂靜裡敲響小鼓。
林晚歪頭一瞧——好家夥,洞口外不知何時圍了一圈外門弟子,個個伸長脖子,眼巴巴盯著她手裡的紅薯,鼻翼翕動,嘴角可疑地泛著亮光,有人甚至無意識地舔了舔唇。
“那……那是烤靈果?”有人咽了口唾沫,聲音發顫,“我聞到了百年龍涎草的香氣,還有一絲……涅槃露的氣息?!”
“不可能!那種級彆的材料早就絕跡了!”另一人反駁,可眼睛仍黏在林晚手上,瞳孔裡映著那冒著熱氣的金黃薯瓤,“但那香味……是真的飄了三座山頭啊!連內門長老的閉關洞府都被驚動了!”
“你們看那爐子……還在自動挑草藥!”有人驚叫,“它自己從儲物袋裡翻出一堆靈植,分類、去根、去皮,動作比丹堂學徒還利索!”
林晚聽得一臉懵逼,低頭一看——好嘛,那丹爐不知何時自己“活”了,爐口微微張開,像隻貪吃的小獸,正用一道靈光把洞裡散落的雜草一株株吸進去,挑挑揀揀,還把發黴的草藥直接“呸”地吐出來,殘渣落地時還帶著一絲焦味。
“……你還會垃圾分類?”林晚震驚,“牛啊,比我小區物業都專業。”
她正嘀咕著,忽聽“哐當”一聲巨響,洞口被猛地撞開!
一位紅袍老者踉蹌衝入,頭發亂得像雞窩,鼻尖上還沾著點爐灰,雙眼卻亮得嚇人,死死盯著那台丹爐。
“這……這火紋!這靈脈共鳴!這自動擇藥的靈性!”他撲到爐前,顫抖著手摸上爐身,忽然渾身一震,脫口而出:“丹心……你是‘丹心’本體?!”
林晚被他嚇一跳,差點把紅薯扔了:“啊?什麼丹心?這是我昨晚撿的破銅爛鐵啊!”
“破銅爛鐵?!”老者猛地回頭,眼珠子瞪得像銅鈴,“小師妹!這是上古十大神爐之一的‘丹心爐’!傳說唯有心懷至誠、不爭不妄之人,才能喚醒其本靈!它……它居然認你為主了?!”
林晚:“……啊?”
她低頭看向爐子,爐火輕輕跳了兩下,仿佛在說:“沒錯,我選的,關你什麼事?”
“所以它自己會煉丹、會烤紅薯、還會挑草藥……是因為它根本不是爐子,是丹道祖師爺轉世?”林晚內心瘋狂吐槽,【好家夥,我躺平撿個破爛,撿出個米其林三星自動廚房?】
老者——正是丹道峰的炎長老,此刻激動得胡子直抖,一把抓起爐子裡自動整理好的藥單,隻掃一眼,整個人如遭雷擊。
“這……這是……”他聲音發顫,“涅槃丹……失傳三千年的涅槃丹配方?!這些草藥搭配,火候節奏,連火靈屬性都精準匹配……這不可能是巧合!”
他猛地抬頭,眼神熾熱得能點燃整座山頭:“小師妹!我願將我畢生收藏的三千六百種丹方、七十二部丹道典籍,全部贈予你!隻求——借爐一用!”
林晚:“哈?”
“不拜師也可以!我拜你為爐!”炎長老激動得直接單膝跪地,雙手捧著藥單,“隻要你讓我用這爐子煉一次涅槃丹,我……我給你當煉丹助手!掃爐都行!”
林晚:“……”
【救命,我隻是想吃個早飯,怎麼突然就成丹道祖師了?】
她看著眼前這位須發皆白、在宗門地位尊崇的長老,又低頭看看自己手裡啃了一半的紅薯,再看看那台正慢悠悠吐著火星、仿佛在說“本座很忙”的丹爐。
“行吧。”她歎了口氣,把紅薯塞進嘴裡,含糊道:“爐子它自己做主,你要用,得問它同不同意。”
話音剛落,丹爐“噗”地噴出一團小火苗,正好燎到炎長老的袖子。
“哎喲!”老頭跳起來,卻笑得見牙不見眼,“它笑了!它居然笑了!天意啊!這是天意啊!”
林晚翻了個白眼,默默把最後一口紅薯吃完,心想:【我隻想安靜地做個鹹魚,怎麼全世界都逼我當廚神?】
而此時,外門某處——
陸昭站在廊下,聽著探子來報,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她說……爐子自己會煉丹?還煉出了涅槃丹配方?”
“是、是的,長老!連炎長老都跪了!現在整個丹道峰的人都往青藤洞趕,說要親眼見證‘丹心現世’!”
陸昭指尖猛然收緊,掌心一道青色符紋寸寸龜裂,發出細微的“哢嚓”聲,如同冰麵碎裂。
“好一個林晚……睡一覺破我毒陣,撿個爐子就能煉涅槃丹?”他冷笑,眼中殺意翻湧,“無能廢物,也配得天地獨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