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張原來沒見過,竟然是一種三角的立方體,吳正不知道這是乾什麼用的,但既然自家少爺讓自己做,那就得把它做出來才行。
程風指著那幾張圖紙對吳正說道:“這幾張圖紙都比較特殊,首先製作琉璃的時候,原料中不能再加入鉛粉降溫度了,這些鏡片的加工必須是無鉛的。
你先試驗著做一些出來練練手,都沒有問題了在正式生產,生產這些鏡片的材料不但不能用鉛,而且石英砂也需要經過精選才行。
你必須要選出那種完全透明的沙礫來加工,一點帶雜質的沙粒都不能有,這兩項是這鏡片成功與否的關鍵。”
吳正仔細的看了會圖紙,抬頭嘿嘿一笑:“少爺放心吧,這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無非就是要求精細度更高一些,難度更大一些,做得出來的。”
送走吳正,程風開始認真的思考設計土高爐和土轉爐來,這類的土法生產設計在以前的時候看過不少,不管是文字的還是視頻的,都極為熟悉,所以設計起來也非常方便,無非就是大腦的複製粘貼而已,一點難度都沒有,隻需要有空閒的時候把這些內容複製到紙麵上就可以。
五月三十日,書院召開了所有夫子全部參加的會議,新來的兩個夫子,袁可立和沈有容也參加了會議。因為新來的學員三個月集訓已經結束了。大家需要商量一下開學的時間及課程的安排。
會議上程風提出了新的教育提案:“各位夫子們,我們以前上課的時候都是憑著感覺來,什麼時候上課什麼時候下課全憑父子的感覺,總是有些亂糟糟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們有了鐘表,我們可以按照準確的時間進行教學了。
現在我有一個新的提案,就是咱們按照鐘表的時間來進行教學規劃,首先我們把上課的時間定為每天早晨七點開始,全校師生出操跑步三十分鐘。然後半小時的早餐時間,每天8點正式上課,每節課隻上五十分鐘,然後下課休息十分鐘。
上午上四節課,中午十二點下課吃午飯,午飯一點結束,然後午休一個小時。下午兩點三十分開始上課,五點三十分放學,下午隻上三節課。這是課程安排,各位夫子們看一看。”程風把手裡的計劃書
遞給了旁邊的許國亮。
許國亮看過之後,就順著夫子們一個個的往下看。最後計劃書遞到了沈有容的手裡,沈有容接過計劃書看了一遍,前麵的說明之類的跟自己沒多大關係,自己以前也沒有當過夫子,至於夫子指的工作裡有沒有這些內容也不知道,反正照著彆人說的做就是了。
又看見了課程安排表,雖然用的字是簡寫字,但是這些字原本就有,對傳統的人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看了看一年級的課程表,學的內容隻有語文和算術跟自己沒啥關係。
在看二年級的課程安排上麵就有了自己的內容,《航海基礎課程》,《航海工具的使用》,《海戰的指揮藝術與思路》。
沈有容一看一個頭立馬有兩個大,這些東西都是習慣性的,自己從來就沒有總結過,現在要要把這些具體的東西體現在書麵上,老夫不會呀,這可如何是好。
沈有容心裡發虛,趕緊把手裡的計劃書遞給了袁可立。袁可立把這個計劃書認真的看了起來,覺得自家小徒弟寫的還是很不錯的,雖然全是大白話,沒什麼文采,但是能把事情說個清楚明白,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唯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這個文體,除了是簡筆字之外,竟然還是橫排版的,自己看著老不習慣了。
真搞不懂他們這個書院怎麼這樣的離經叛道,字用的是簡筆字就算了,就連排版都是從左到右橫著排,而不是從上到下豎著排的。
袁可立有些想不明白,這樣的書院明顯的就是不想讓自己的學子將來考功名走仕途。可程家花這麼大的財力物力來辦這個書院,卻不想讓學生們走仕途考取功名,到底圖的是啥?
真的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袁可立覺得自己今年遇見的稀奇事實實在是太多了,自己堂堂一個巡撫,竟然信了這小忽悠的話,跑來他家當個夫子。也不知道老夫跟他交代的一天五百個字的字帖,他寫了沒有,回頭的查一查,找個機會揍他幾戒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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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著那小胖手來上一戒尺會是什麼樣,袁可立就忍不住的想笑。
忍住自己想打小孩的衝動,低頭要認真的看了看課程表的內容,也和沈有容一樣,一年級跟自己沒啥關係,在看二年級,果然有和自己有關係的課了《三十六計解說與戰例分析》,《孫子兵法解讀》,《戰爭的指揮藝術》。
其他的兩項都不是問題,作為一位老牌的進士,解讀三十六計,孫子兵法那是小兒科,不管對不對吧,總是能解說出說的123來。
至於後麵的《戰爭的指揮藝術》,袁可立有些不能理解了,這戰爭怎麼還有藝術可言?自己很是不能理解。
而且這門課好像還需要自己來寫教案,這個難度有些大了,自己連理解都沒法理解,如何寫得出來,這才是新問題難倒了老進士。
再看其他的內容吧,除了水戰方麵的,那是沈有容的事,還有二年級的語文和算術,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吳大夫的《醫學基礎》,《黃帝內經》,這個書院的學子竟然還要專門學醫,袁可立覺得這就不是一個正經的書院會乾的事。
除了學醫的課程,他還看到了每五天才上一節課的兩門新學科:《這就是化學》和《這就是物理》。
這兩科的書名本來就夠奇怪的了,再一看上課的夫子,好家夥:程風。這怕是全天下最小的夫子了吧,自己都還沒正式讀書,竟然就在給彆的學生上課了。
不過想想也是,這物理化學的,自己也不懂,估計這學校也沒彆的人懂,也就這小子自己在倒騰,也不知是不是在浪費其他人的時辰。隻是人家是金主,這書院都是人家開的,人家的小孩子要在這裡當當夫子感受感受也沒話說。
“唉,要是徐光啟那老東西能來這裡當夫子那就好了,物理化學這玩意那老東西肯定懂。”想起徐光啟袁可立就煩,當了一輩子的官都不務正業,不好好的去研究如何當好官,總是喜歡搞些奇技淫巧的旁門左道,弄得在朝裡混了幾十年,還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官。
要換做是自己,在官場上如此都沒有前途,那還不如辭了官,回家當夫子,認真的搗鼓自己的那些奇技淫巧的好。
袁可立搖搖頭,心裡暗自歎息了一聲,把手裡的計劃書遞回給程風。
會議繼續進行,程風提議的新教案就這樣通過了,齊魯書院決定按照新的教案進行教學,這估計也是中國曆史上第一個按照鐘表準時準點上下課的學校了。
六月初一,齊魯書院正式開始開學,在開學的儀式上,袁可立,沈有容第一次聽見了齊魯書院的校歌,又把他們震驚到了。
活了幾十歲,去過的讀過的書院不少,從來沒有哪個書院會有校歌的。這齊魯書院開學要升旗唱校歌,這也是開了大明的先河了。
齊魯書院的校歌平平無奇,但是袁可立卻從校歌的歌詞中聽出了這個齊魯書院為什麼要離經叛道,不教四書五經,反而教一些旁門左道原因,那就是歌詞中所說的,不是為做官,不是為麵子光,隻為窮人要翻身,不受人欺負,不做牛和羊。
袁可立從這歌詞之中,聽出了一種不一般的味道,這讓袁可立冒出了一身的冷汗。當得知這首校歌是自家小徒弟編唱的之後,袁可立不敢往更深層的意義上去想了。
學校重新開學了,一切再次步入了正軌。袁可立的夫子生涯也開始了,雖然他很不滿意齊魯書院的學生裡有太多的女孩,但他也知道這些女孩多數都是孤兒,程家這塊地界上又不允許哪家有仆人丫鬟,這群女孩除了學校,真的沒地方可以安排。
沈有容的夫子生涯也開始了,沈老爺子也有很多的不滿,書院裡那麼多的女孩子讀書也就算了,為何自己上的海戰課程竟然還有那麼多的女娃在聽,自己心裡很不滿意,這些女娃娃們學這海戰知識有什麼用?他們又不能去當水兵。
可人家程小公子說了:“學習知識的目的主要是開闊眼界,增長見識,學習海戰知識,並不一定非要去乾水兵,就像我們學習種地,但並不是要去種地,我們學習算術並不是要去做賬房先生一樣的道理。”
這讓沈老爺子無言以對,隻好咬咬牙,把心一橫:“這裡是書院,是讀書的地方,哪有什麼男生女生隻有的隻是學生,自己隻管上課,凡事一視同仁就好。”
袁可立沈有容的夫子生涯開始了,程大少的練字生涯也開始了,一天五百字的毛筆字,袁可立盯得死死的,程大少打死不願意學的三字經,弟子規,論語,每天都得被老師抓去學上一段,這讓大少每天叫苦連天。
隔三差五的那小胖手就被袁可立打得紅撲撲的,師母宋氏隔幾天就會看見小奶娃端著隻胖嘟嘟的小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上門告狀。
這也讓袁可立每次都哭笑不得,恨不得把這小奶娃子帶過來再打一頓。
唯一讓袁可立感到欣慰的是,不管上四書五經課程時這小徒弟有多麼的心不甘情不願,但隻要是沈有容的海戰課和自己的軍事課,那都不用人請,早早的他就會跑到教室裡來乖乖的做好,聽課比誰都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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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倆的關係就這樣在不停的打手心和找師母告狀之中迅速的升溫,越來越像一家人了。
六月二十日,程風借著這天休沐的空檔,帶著一大堆的同學,拋棄了雙龍前指導那裡的村民們,把那紅薯秧剪下來扡插,這讓原本隻種了三畝地的紅薯地,一下子就增加到十二畝。更讓人感到高興的是,那辣椒已經長出一個半個小指這麼大了。
也就是這一天,文登縣傳來的消息,有一批天津流民找上門來了,在整個山東都在乾旱的時候,在最缺水的時候,一群又饑又渴的流民出現在了文登縣城外,這把文登縣令解啓衷驚個跌倒,還以為那裡除了亂民。
派出衙役出城詢問,這才知道是來成山衛找程大善人家的,謝啟忠這才放下心來,趕緊讓衙役通知城裡的環洋商行掌櫃吳自用。
環洋商行掌櫃吳自用得到官府的通知,趕緊派出人手出城安頓流民,同時采集流民的信息。在得知這批流民都是因為子女送給了程家,按照程家當時約定的條件上門投親的,吳掌櫃一時不敢決斷,隻得馬上安排徒弟丁侃返回青山堡來詢問處理方案。
因為這天正好休沐,程風帶著人去了雙龍泉,青山堡就隻剩程大龍幾個管事的。這才又差人趕到雙龍泉來通知程風趕緊回家商議。
程風終於得到了那批流民的消息,心裡暗自高興,趕緊的就帶著人馬返回了學校,知道這幫流民都是因為子女在這裡讀書才跟過來的,學校一商議,算了,還是讓他們先來個家長見麵會吧,這樣孩子們也安心了,家長就踏實了,省得雙方都提心吊膽的。
學校開始準備安排雙方家長見麵會,程大龍也派人去通知程二虎回來,商量如何安頓這些流民的問題。
商量好流民的事情,程大龍拿出一張紙遞給袁可立:“大人您看看,這是衛所剛送來的。”
袁可立接過紙張看了一遍,臉色馬上不好看起來:“這武大人真的是不計較後果啊。”
“這是咋了?俺看看。”沈有容看袁可立的臉色有異,便接過袁可立手上的紙也看了一下,發出了一聲不知是開心還是不開心的笑:“哈哈,還真讓這小子給說中了,毛文龍這回要過苦日子了。”
程風看著沈有容手裡的那張文書,眼睛裡閃著星星,心裡是撓心撓肝的想知道上麵寫的是個啥?可沈有容壓根就沒有把文書遞給他看的意思,隻是隨手把文書還給了程大龍。
接過文書,看著袁沈二人,程大龍小心翼翼的問道:“兩位大人,這上麵說的是啥內容?”
沈有容嗬嗬兩聲:“嗬嗬,也沒什麼大事,就是登萊巡撫下了文書,讓你們加強海防,打擊海上走私,沒有登萊巡撫官文,不要讓任何一條船到東江鎮去。”
這一下把程大龍搞迷茫了,這海上有非官方的走私嗎?難道非本地的官船也要查?
程風看著那文書回到了程大龍的手裡,眼角馬上就帶了笑容:“大爺,那文書能不能讓我看看?”
程大龍可沒有什麼官方文件需要保密,非官方人員不得觀看的意識,見著小侄子要看,便隨手把那文書遞給了程風。
程風接過文書一看,登萊巡撫武之望下達的第一條禁令,要求萊州營,登州營,文登營,威海衛,成山衛,靖海衛,大嵩衛,騖山衛,靈山衛從收到禁令之日起,加強海上巡查,嚴查海上走私,民船私自出海,如有發現,嚴懲不貸。
看著文書上的官印,大少陷不了沉思,他突然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自己家所有的業務全都在大明的管轄範圍內,這打擊的對象裡好像也包括自己家。
這讓程風禁不住的冷汗淋漓。就說這段時間自己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原來問題就出在這裡,自己家最近的業務拓展的太快了。
原來沒什麼問題,登州府的巡撫是個正人君子,這文登縣的縣令也是個正人君子,成山衛指揮使在商鋪有股份,就算是天津的巡撫李邦華也算是個正人君子。自己家的業務不管如何發展,隻要分潤一部分好處出去給當地的官員,這安全自然是無疑的。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登州的巡撫換了人。這新巡撫武之望來登州是為了幫東林黨收拾毛文龍的,對於自家的這點生意應該不會看在心上。他本人一介名醫,還是有些人品的。
可他身邊有一個定時炸彈,魏忠賢的乾孫子,那個姓劉的總兵,那家夥就是魏忠賢派來給武之望扯後腿攪局的。
這家夥就是個登州府的過客,他到登州府來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把武之望的布置搞廢,讓他處處失誤,最後大敗虧輸。
這麼一個財迷,為了金錢,國家民族都可以賣的家夥,什麼事情都可能乾得出來,如果自己家的買賣被這家夥盯上了,怕是要大事不妙。
可自己家現在竟然連退路都沒有準備好,所有的買賣基本全在登州巡撫的管轄範圍內,這可是明晃晃的一塊菜板上的肉啊。
這個問題的發現,讓程風心裡開始不踏實起來,無論如何,得找一個大明權力範圍管不到的地方。這個事情必須提上日程,而且要快,必須在今年結束之前找到這麼一個落腳的地。
發現了這個致命的問題,程風開始思考先去那裡找塊根據地好。最先想到的是到台灣去,這個時候荷蘭人才剛登上台灣,估計小木屋都還沒有建好。
基隆台北都還是無人占領的地方,可現在自家的條件到台灣是不現實的。
又想到去濟州島,可還是不行,濟州島現在是有政權的,自家現在還沒有那個能力去搞朝鮮水師。
最後想到了一個地方,距離成山三百公裡,在距離漢城也三百多公裡的地方有一個島,按照現在的時間段,那個島上要麼就沒人,要麼就是有海盜。
隻有那個島最合適了,麵積也有近50平方公裡,據後世的記載,那上麵有六萬多畝上等的水田,輕輕鬆鬆能養活五、六萬人,雖處北方,但卻是江南的氣候,更重要的是,那島上有十幾處硝礦洞,硝礦資源十分豐富。
大少兩手一拍:“就那裡了,馬上安排人去偵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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