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少爺沒有玩夠,在等待了五天後,也沒等來女真人的軍隊。
喝了五天西北風的大少爺憋著一肚子的怨氣沒地方撒,隻能恨恨的把氣憋在肚子裡,下令拔錨起航回青山堡。
大少憋著一肚子的氣回去了,而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揍的特訥格趕到九龍宮,又被汗王奴兒.哈赤狠狠的抽了四十鞭子。
特訥格也很委屈,去攻打覺華島的人裡,又不隻是他一個人說不清楚對手是誰,所有跑回來的人都說不清楚對手是誰。
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看不見的對手打了個丟盔棄甲,本來心裡就不爽,這回頭又被漢王打了一頓,心裡就更不爽了。
可是不爽歸不爽,又有什麼辦法,誰讓自己是奴才,奴才被主子打了,就不能懷恨在心,隻能感恩戴德的,謝他十八輩祖宗的恩德。
奴兒.哈赤心裡鬱悶極了,那寧遠城啃不動,該死的城樓上竟然有十幾門火炮,一天轟轟隆隆的放上幾十回,搞得人心驚膽顫的。
就算自己離寧遠城比較遠,每天也被那轟隆的炮聲弄得心煩氣躁。
原本想著派出一支偏師,借著海麵結冰的機會,把那覺華島上的糧草搶個乾淨。
可那覺華島似乎有神靈庇佑,去攻打覺華島的勇士隻要靠近覺華島,就莫名其妙的從天上掉下東西來砸個半死。
奴兒.哈赤覺得這次覺華島發生的怪事,就同去年在旅順南關堡發生的事件是一模一樣,也是來了打,都不知道對手是誰。
這兩件事情串聯起來,映射著大明似乎還有長生天庇佑,這讓哈赤的內心發生了動搖。
寧遠城啃不動,覺華島又拿不下,自己的老窩被毛文龍搞了個亂七八糟,再不回去,隻怕老豬窩都被燒光了。
進退為難的奴兒.哈赤把那特訥格狠狠的打了一頓,出了口心裡的怨氣。
猶豫不決的在九龍宮耽擱了五天,最後還是一狠心一咬牙,放棄了對寧遠城的攻打,在二月初七,拔營起寨,領兵直奔永安堡。
還在永安堡攻打女真老窩的毛文龍在得知野豬皮已經從寧遠撤軍,直奔自己而來。
毛文龍也是毫不猶豫,一聲令下,部隊轉頭,撒丫子就跑。
二月初九,快馬加鞭的奴兒.哈赤趕到永安堡的時候,毛文龍跑得人影都沒有了。
奴兒.哈赤退回了沈陽,毛文龍也跑回了東江,寧遠戰役結束,這次出窩搶劫,除了殺了一些人之外,哈赤啥好處也沒撈到,反而浪費了大量的糧食。
女真人退了,寧遠城的袁崇煥大受鼓舞,開始寫戰報報功勞,可寧遠戰役看著規模宏大,可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以寫的。
劈裡啪啦的打了半個月,寧遠守軍就沒有出過一次城,自然也沒有什麼戰場斬獲。
袁崇煥手裡也隻有十八顆女真人的腦袋,這還是因為,這十八個人實在太勇猛,一騎絕塵,孤軍跳上了城牆,最後被亂刀砍死才得到的,就這戰果,這讓袁崇煥怎麼報戰功。
好在得到覺華島來了戰報,女真人攻打覺華島損兵折將,覺華島守軍一共殲滅女真人一千三百餘人,斬獲首級八百七十三顆,其中還有三名牛錄額真。
袁崇煥大喜,有了這些首級,自己至少能分潤一半的功勞,給朝廷的戰報,有實際的內容了。
正暗自竊喜的袁大將軍沒有想到,已經逃到山海關的遼東經略使高第,在得到女真人已經退兵的消息,又帶著他雄壯無比,威風八麵的十幾萬軍隊,趾高氣揚的要回錦州城。
遼東最大的官高第又回來了,袁崇煥知道,覺華島的八百多顆首級,跟自己有關的也就沒幾顆了。
偌大一座寧遠城,一萬多的守軍,手裡隻有十八顆敵人首級,袁崇煥臉皮再厚,也沒辦法報寧遠大捷,可這報個小勝又顯得自己很無能。
袁大將軍畢竟是讀書人,這點小事怎麼可能難得住?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那東江的毛文龍說他在後方襲擾了敵人,誰能證明?
你說你手裡有女真兵的首級為證!
誰能證明你手裡的那個首級就是女真兵的,而不是普通女真百姓的?
袁崇煥大筆一揮,寫上彈劾奏本,把東江的毛文龍罵個體無完膚,什麼貪生怕死,遊而不擊,平白浪費朝廷糧餉。
什麼見著女真軍隊就逃跑,隻敢屠殺女真百姓,殺良冒功,毫無仁慈之心。
於是,在寧遠大戰之間,為了牽製奴兒.哈赤,帶領東江軍隊在女真人的大後方殺人放火的毛文龍,被袁崇煥的一紙彈劾文書搞個灰頭土臉。
報上去的戰功不但沒被批準,反而得到了朝廷的斥責文書,把個笨嘴笨舌的毛文龍氣個半死。
毛文龍在後方牽製女真人,迫使奴兒.哈赤撤兵的功勞沒有啦。
可奴兒.哈赤為什麼撤軍,總得有個由頭吧?袁崇煥眼珠子一轉,再次計上心來。
要不說讀書的人的腦袋瓜子好用,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現編一個條件也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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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寧遠城紅夷大炮,炮擊奴兒.哈赤的神奇故事就這樣被編寫了出來。
當然了,女真人撤兵的原因,也不再是因為毛文龍掏了老野豬的老窩而被迫撤軍。
而是因為在寧遠城被紅夷大炮擊中,受傷不輕,被迫撤軍。
奴兒.哈赤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帶著六萬大軍,指揮營地還在距離寧遠城十裡地遠的九龍宮,自己營帳周圍還有三千白甲兵保護。
就這麼遙遠的距離,這麼高的保護力度,還是被寧遠城袁大將軍筆下的紅夷大炮給擊中了。
以至於奴兒.哈赤在半年之後征討蒙古的路上,在其雄才偉略的兒子黃台吉的運作下,不得不傷口複發,不治身亡。
袁崇煥也因為這一炮,被黃台吉大加讚賞,而其後的康麻子並為這件事情在史書上大書特書,非常高調的褒獎了袁崇煥的忠心與武勇,袁因此而名留青史。
再說程大少爺,一路罵罵咧咧,在二月初七回到青山堡休整。
回到青山堡的程大少爺把學生們送回了學校之後,開始組織人手,把緊急生產出來的一萬五千套鐵製農具,還有那庫存的水泥用紙袋裝了二百袋。
順便還把粉碎好的石子也全部用箱子裝了,通通的裝上了船。
又把已經生產好的六條鋼鏈,六台絞盤也全部裝上了船,他心裡憋著一口氣,準備去基隆港搞事情消氣。
臨行前,程風又把兩大千戶所的大小軍官,還有各生產隊的隊長,副隊長召集在一起,開了個春耕擴大會議,安排新年的春耕任務。
去年一年,兩個千戶所開墾了近五萬畝的荒地,可是由於乾旱根本種不了莊稼,今年可以大乾一場了。
希望島生物肥料廠經過整個冬天的生產,現在已經準備了數萬斤的磷鉀複合肥。
還有這種複合肥,希望島那肥得流油的土地根本就用不上,全部都被送到了青山堡。
“我兩天後南下去台灣,三月份趕不回來指導春耕,現在隻能提前安排給你們。
今年春耕,所有的土地,用六成來種玉米,兩成種紅薯,兩成種土豆。
西紅柿,辣椒,向日葵,花生等物就隻在實驗村種就行,希望島全部種水稻。
另外希望島送過來的複合肥,一定要按照比例發放到各生產隊,讓他們嚴格的按照要求進行施肥。
量不能太多,多了會把莊稼燒死的,具體的數量就參照咱們以前用的生物,複合肥的量減半使用。
另外從今年開始擴大一下造紙廠的規模,爭取在今年年底,咱們造紙廠的產量能滿足我們自己使用的要求。”
大少安排好了春耕的各項事宜,又到機械廠去,下達了生產二十台破碎機的任務。
大少盤算著這次南下的目的,如果事情進行的順利,就準備在三月過後,在台灣大規模的生產水泥,以滿足台灣的基礎建設。
最少要先把從淡水到基隆港的陸路,要先修出來。
二月初十,渾身充滿鬥誌的程大少爺,帶著南海艦隊的十六艘巨艦,六艘偵察艇,兩艘新出爐的雙體魚雷艇,攜帶著僅有的十二枚魚雷,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青山堡,直奔上海而去。
二月十一傍晚,艦隊到達上海董家渡口停留,兩艘偵察艇沿長江而上,前往宣城接沈老將軍。
二月十三,老將沈有容來到上海董家渡口。在闊彆了半年之後,這一老一少再次彙合再來一起。
接到了沈有容,趁著天色還早,艦隊馬上啟航,沿黃浦江而下,出長江口直奔台灣。
航行途中,大少與沈老爺子彙報了沈壽岩的情況。
沈有容兩眼含淚,搖搖頭:“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也是沒有辦法,好在他的兒女都已經逃了出來,這讓老夫深感欣慰。”
大少也歎息:“這可能就是他心目中的大義吧,他可能就覺得自己為大義獻身,是無上的榮光。
不過這樣也好,現在全了他的忠義,至少幾年之後,他的壯舉,會為你們沈家帶來無上的榮耀也是真的。”
程風嘴裡說的很是好聽,可心裡卻在吐槽:“自以為自己是為了大義而獻身,可哪裡想的明白,他不過是兩群既得利益者爭奪利益的犧牲品而已。
除了既得利益者的自私與狠辣,哪有什麼大義和榮光。”
程風的話引起了沈有容的注意:“小子,你說我兒子的死會給我沈家帶著榮光?”
程風點頭:“是的,雖說現在他是罪犯,但是幾年後他就會成為忠臣而得到朝廷的褒獎。
所以說他的死是值得的,既全了自己的忠義,也給家族帶來了榮耀。”
沈有容歎了口氣:“如果真是這樣,那也算死得其所了。”
大少借機安慰:“所以說老爺子,沈大人亡故這事你不要往心裡去,他是為了忠義而獻身。
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沈大人的死,就重於泰山。
老爺子就應該放下心結,好好的活著,等著朝廷的撥亂反正和對沈大人的忠義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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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有容知道了長子的死會給家族帶來更高的榮譽,那還有什麼好抑鬱的,就當是為國捐軀了。
原本在得到長子死訊的沈有容,氣急攻心,三個月後鬱鬱而終。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首先在半年前就已經被大少打了長子會出事預防針。
再加上長子的家眷早早就被程風接走,並沒有遭到迫害。現在又知道了,幾年後長子會平反昭雪,給家族帶來更高的榮耀。
作為一名隨時都在準備戰死疆場的老將軍來說,把長子被迫害致死當成是為國捐軀,心結一下子打開了,天啟七年鬱鬱而終的事情最終沒有發生。
二月十五日,艦隊再次出現在了基隆河口,大少沒有讓人員登岸,隻是派出了小船在基隆河口中間的小島上,按照上次測量好的地方打下鋼筋。
掛上鋼鏈後,用從山東運來的水泥和碎石子,在小島的東西兩側固定好六條鋼鏈,又在基隆河東西兩岸裝了六台鉸盤。
大家都不理解,這基隆河兩岸有的是石頭,為什麼?不用非要從山東這麼遠的地方運過來?
大少嘿嘿一笑:“主要是我們要算計的人,他們也跟我們一樣有望遠鏡,我不能讓他們發現這地方有人來過。
更不能讓他們發現咱們在這裡裝了攔河鐵鏈,所以咱們必須儘量少的改變這裡的地貌環境。”
“可是,咱們做的那六個石墩子,會不會被他們發現?”
大少搖搖頭:“這個倒不怕,就算他們在望遠鏡裡看見了,他們也不認識,那是個什麼東西,隻以為是那幾塊石頭長的怪而已。
咱們隻需要把那鐵鏈也隱藏好,肯定不會發現的,咱們反而要注意,不要砍那周圍的樹木。
也不要在沙灘上留下腳印之類的東西,那些才是會引起敵人注意的東西。”
大少的言語讓沈老將軍好奇,這小子是要在這裡伏擊誰,而且為了這個伏擊,去年就在做準備。
沈老爺子知道福建的劉香佬與這小子有仇怨,但也不應該值得這小子如此的大動乾戈?
為什麼要這樣的做,準備埋伏的到底是誰,大少也不解釋。
等到把這些攔河鏈安裝好,已經到了二月十八。因為還要對那十二個水泥墩子進行淋水保養幾天。
所以還是留下三十個人,一艘護衛艦在此保護,然後大部隊便向西後撤了三十裡安營紮寨。
在距離基隆河三十裡的地方,有一處小小的避風港灣,正好可以躲下十來艘船,這個地方還可以訓練搶灘登陸。
於是艦隊來到這裡,一來是為了熟悉這裡的環境,二來就是進行海上登陸訓練。
為了安全起見,大少安排兩艘步兵運輸艦回到淡水村,務必在二月二十五前把淡水村的兩千護衛隊全部運送到避風港處彙合。
一切安排妥當,艦隊便在這避風的灣裡休整,無聊的大少每天都安排兩棲登陸艦上的水手們反反複複的練習架設浮橋。
其餘艦船上的人員,配合兩棲登陸艦練習搶灘登陸,這讓乾了五十年海軍司令的沈老爺子,看的是目瞪口呆。
看著這些特種船隻的操練,老爺子這才知道,這些稀奇古怪的船,原來是各有功能。
不像自己以前指揮的水師船隻,運兵,運物資都是用一樣的船,船速慢,運量小不說,想在沒碼頭的地方上個岸,都得絞儘腦汁,真的是千難萬難。
哪像這小子的船,竟然還有專門為登陸搭建棧橋的船。
這豈不是隻要有個海岸,便能搭建臨時的碼頭,這讓當了半個世紀海軍司令的老頭大開眼界,對程風的奇思妙想讚歎不已。
二月二十三日,留在基隆河路口保養水泥的人員也離開了基隆歸隊。
到了二月二十五日,前往淡水村的步兵運輸艦返回避風港,於雷,王休,帶著兩千淡水村護衛人員到達。
大少簡單的對於雷,王休交代了這次的訓練任務之後,淡水村的護衛們也加入了搶灘登陸的訓練之中。
淡水村的護衛隊已經到位,艦隊便不在這避風灣停留,開始在釣魚島,琉球群島一帶轉悠,看見一個小島就訓練搶灘登陸。
短短的一個多月,竟然把琉球群島,釣魚島一帶的大小島嶼都登了個遍。
有好幾次艦隊竟然都登上了琉球國有人的島嶼,把在那裡駐守的琉球官府嚇了個半死。
這日,艦隊來到一處海域,發現遠處有一座巨大的海島,沈有容指著那處海島笑道:“前麵那個城市就是琉球國那霸港,小子有沒有興趣到島上去看看。”
大少拿起望遠鏡的觀察,這座島是有些大,遠遠的也能看見島上有村子,隻是這裡的村子好像有些破爛。
房屋低矮,石頭牆,茅草頂,好像還能看見那半人高的院牆,活脫脫就是一處大些的漁村。
艦隊在海上晃晃蕩蕩的已經快一個月了,既然已經晃蕩到了琉球那霸,那就上去看看吧。
大少想看看這個島上可有什麼特產,可以補給一下,於是下令艦船掛上登州水師的旗幟,準備靠岸上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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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隊便降帆減速,緩慢的向那碼頭靠近。大少與沈有容來到船頭,兩人站在一起。
沈有容歎了口氣,這琉球島,老夫有好幾年沒有來過了,也不知道那琉球王尚豐還活著沒有。
大少嗬嗬一笑:“管他活著沒活著,也不關咱們的事,咱們來這裡,就補給一些物資就走,彆的事情懶得管。”
原本以為這麼一支船隊進入碼頭,會有人出來阻攔詢問,不想船隊剛進入碼頭,碼頭上的船隻紛紛避讓唯恐不及,並沒有任何船隻和人員上來詢問。
碼頭上除了出現一些騷動之外,直到所有船隻靠了岸,也沒有人上前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