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禮上,程風長長的典禮祝詞裡,響起了這麼一段慷慨激昂的陳詞:“同學們,這個世界是大人的,也是我們的,但歸根結底是我們的。
我們少年兒童,不怕艱辛,不怕苦難,鬥誌昂揚,朝氣蓬勃,積極向上,就像早晨初升的太陽,任何魑魅魍魎都無法阻擋我們的光芒。
國家的未來,民族的希望,就寄托在我們的身上。”
這段話,聽得張博等大明才子們熱血膨漲,王夫之,歸莊兩位本來也是小孩,原本是沒有在這裡當支教的,但是被大少的演講說的熱血直往頭頂衝。
兩人差一點決定自己也不回家了,直接在這裡當學生算,雖然最最後兩人還是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想過來這邊支教的心思卻生了根。
程風的演講,也直接影響了這群江南才子,使得複社在成立的時候,原本的中心思想也偏離了軌道,政治訴求變得更加的激進。
張博等人離開台灣之後,這一段話如同龍卷風一樣,迅速的席卷了大明各地的私塾學堂,也飄進了京城的朝堂。
這段振聾發聵的發言,竟然使大明學子的學習風氣,猛然的就正氣了三分。大明遊玩使程風,程虛穀的名氣也響了三分。
開學典禮過後,在這裡遊玩了將近一個月的公子小姐們,終於要回南京了。
程丫丫,程大妮兩人將代表舊港宣慰司前往北京朝貢,上繳南海滅寇所得六十萬兩白銀,還有一千多個南海特產椰子也一並送去讓皇帝嘗嘗鮮。
在此之前還要繞道到南京去,把在南京的那些稀奇動物一並帶上送往北京。這次進京朝貢的保衛工作由曹金虎帶三百騎兵護衛隨行。
北京之行結束後,北京的劉掌櫃組織商隊,由曹金虎帶隊,押送糧食,食鹽,鐵鍋前往陝西榆林縣等待,三百護衛隨行。
三月初二,機械廠送來了一百二十把左輪騎槍和一萬發子彈。
程風把這不多的騎槍分給隨自己同行的石達開,吳鐘帶領的一百二十名護衛,這樣,自己的護衛隊每個人就有了一把腰刀,一支騎槍,兩把左輪手槍,四顆手榴彈的配置,火力強得可怕。
三月初三,艦隊出發,兵分兩路,紅玉帶著三艘護衛艦保護貢銀到天津不提。
且說程風乘坐404長白山號登陸艦,帶著3019吳應魁,3020何可武的兩艘護衛艦,前往希望島。並且在希望島裝載了三千石糧食,沿著朝鮮西海岸,一路北上直奔東江鎮。
這時的東江鎮,已經整整有半年沒有收到過朝廷一顆糧食的補給。
而朝鮮方麵因為得到遼東都督府的嚴令警告,也不敢賣糧食給東江鎮,隻是不停的找各種借口搪塞拖延時間。
要不是已經被大少移民走了數萬的平民,再加上大少在鐵山鎮的商鋪,一直在努力的往東江鎮偷運糧食,大大的減輕了東江鎮的糧食供給壓力。
而實在買不起糧食的饑民,也在毛文龍的同意下,被送往了浪漫島,才沒有讓東江鎮的軍民在這個冬天被餓死。
因為鐵山鎮有一支不把遼東的命令當一回事的運輸隊,每次送完礦石返程的時候,多少都會帶一些糧食到鐵山。
所以東江鎮的糧食雖說很緊缺,但並不是一點都買不到。雖然苦熬了一個冬天,個個都麵黃肌瘦,但還是活蹦亂跳的。
遼東都督府準備用一個冬天把東江鎮的軍民大半餓死的計劃並沒有成功。
中國沿海前往東江鎮的航線,絕大部分都是走山東沿海到旅順,再沿遼東海岸前往東江鎮,一般的小船隊,基本沒有人敢橫跨黃海到朝鮮。
而程風的礦石運輸隊,走的都是從希望島沿朝鮮西海岸往東江鎮的路線,根本就不走黃海內線。
天津水師和登萊水師都沒有想到會有人敢從那邊走,自然都沒有派船隻到這邊來巡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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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程風看見南來北往有不少的福船行走在這條航線,全是自家的礦石運輸船,單一路上同這些船工打招呼,大少爺手都搖酸了。
三月十三,程風在離開鐵山鎮兩年後,又一次登上了這塊土地。
碼頭上的鐵山鎮軍民,看著船上一袋一袋扛下來的糧食,激動的是熱淚盈眶。
現在已經開春,海上冰麵早已解凍很多天了,可不知道為什麼,遲遲沒見有朝廷的補給船隊送糧食過來。
這東江鎮的官兵,已經有半年沒有得到過一文錢的軍餉,很多官兵的家裡早已經沒了銀錢,已經買不起米糧。
這環球商鋪彆的不說,就是有良心,是整個島上唯一不會因為缺糧而糧食漲價的良心商鋪。
雖說他們家的糧食是按戶頭定量賣的,每家每次隻能買到五斤,但隻要他們家還有糧食,你總是買得到。
如果是東江軍的家屬,哪怕是沒有錢買糧了也可以賒賬。
而且一直是平價,從未漲過價,所以環球商鋪在東江鎮,鐵山鎮的口碑非常的好。現在見是環球商鋪的糧食又到了,大家能不激動嗎?
碼頭上,鐵山鎮掌櫃李成和礦山總管事吳正,還有一位不速之客毛承祿也在一同等待。
“承祿哥哥,兩年沒見,你更加的威風有霸氣了。”程風沒想到隨同李吳二人等待的還有毛承祿,隻得先同他打招呼。
“虛穀老弟是不是把哥哥忘了?這兩年都不到東江玩耍。”
“怎麼可能忘了承祿哥哥,隻是這兩年喜歡上了南方,才到福建去看了看,這不玩耍夠了,又回鐵山來看大帥了,對了,大帥可在府裡?”
“在,隻是大帥心情不好,正在府邸生悶氣。”
“咋了?誰惹大帥心情不好了?”
“虛穀老弟,你不知道,我們東江鎮已經半年沒有收到朝廷的補給,士兵們已經半年沒有發過軍餉,現在飯都吃不上了。
前幾日大帥到登州去討要糧餉空手而回,心裡不快,這幾日正抓著永明,永詩,永喜幾個人罵呢。”
程風笑笑:“他幾個怎麼不跑?就在那裡傻傻的挨罵?”
毛承祿苦笑:“你以為他們幾個不想跑啊,可是半年沒有軍餉發放,下麵的士兵都要沒飯吃了,挨罵也得在那裡守著,要不到糧餉,回去沒法向手下交代,不敢跑啊。”
“那哥哥你怎麼敢跑出來接我?”
“這不是昨天收到快船通報,說老弟你要到鐵山來,大帥才讓我在這裡等你。”
“其實不用在這裡等我,我到了這裡,肯定要到大帥府去拜訪的,大帥找我是有事嗎?”
毛承祿老臉一紅:“這不是隊伍缺糧嗎!大帥想著你來了肯定帶有糧食,讓我來問問,公子願不願意賒一些給我們。”
“啊!隊伍缺糧?那可不是小事,弄不好隊伍會嘩變的,不行,那你現在就去見大帥。”
程風表現得很著急的樣子又對李吳二人說道:“李掌櫃,吳正哥哥,你們先在這裡盯著,搬運下來的糧食,先彆忙運走,等我回來。
石達開,吳鐘你們帶護衛隊守住這裡,注意警戒,彆讓人把糧食搶了。月兒姐姐拿上酒,咱們去皮島。”
李成,吳正,石達開就這樣看著自家少爺帶著月兒,木蘭提著五瓶宮廷玉液酒和五名丫頭打扮的女孩,急匆匆的跟著毛承祿登上了條小快船駛向皮島。
大少之所以積極的要去見毛文龍,主要也是聽說那三個反骨仔都在大帥府挨罵,認為這是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怕去晚了人數湊不齊,這才急匆匆地往皮島趕。
剛進大帥府,程風就感覺到裡麵的氣氛好壓抑,那些守護的衛兵,個個的都板著個臉,不帶一點笑容。
跟著毛承祿跨進議事堂,就看見毛文龍坐在大堂上陰沉著個臉,一言不發。
堂下站著五個人。左邊打頭的是一個不認識的將軍,後麵是毛永明,毛永喜,右邊是黃龍,後麵是毛永詩。
沒想到黃龍也在,大少暗喜,這下人更全乎了。
毛承祿先前一步,拱手一禮:“回大帥,虛穀公子來了。”
程風沒有跟著毛承祿行禮,而是瞪著雙眼睛看著毛文龍那滿是絡腮胡子的臉,好半天沒有移動一下。
毛文龍正等著程風行禮,沒想到這小子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臉,一動不動,根本就沒有要行禮的意思。
“小虛穀,你這樣盯著本帥看,是本帥臉上有銀子嗎?”毛文龍心裡生氣,但有求於人,見對方站在那裡眼睛直勾勾的一動不動,隻得先開了口。
“侄兒見過毛大帥。”毛文龍的聲音非常洪亮,震得大少回過神來,趕忙躬身行禮。
眾人見大少眼睛看著大帥,好幾次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說什麼又不敢說出來的樣子,小嘴巴張了好幾次。
然後才滿臉堆笑說道:“主要是兩年沒見著大帥,感覺大帥更加的英明神武,侄兒被大帥的英氣震撼到了,失禮,失禮,大帥勿怪。”
“行了,你這小子就是嘴甜,本帥不怪你。小虛穀啊,本帥也不拐彎抹角的,你應該也聽說了,我東江鎮已經半年沒有得到過錢糧,東江的軍民都快被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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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風點頭:“剛來就聽說了,承祿哥哥告訴我的。”
“這個,你這回來可帶有糧食?”
“帶了,帶了三千石。”
毛文龍眼前一亮:“三千石不少了,能不能先借給本帥應急?本帥的三萬將士已經要斷糧了。”
程風扳著手指頭算了算:“大帥有三萬兵,我隻有三千石糧食,一石一百五十斤,三千石有四十五萬斤除三萬人,每個人隻能分到十五斤,大帥這不夠啊,個人才15斤,也吃不了兩天了。”
“夠了夠了,一個人十五斤,省著點吃夠半個月的了。小虛穀怎麼樣?把這三千石代先給本帥,本帥給你算利息。”
毛文龍有些好笑,這小子十個手指頭竟然還能扳出四十五萬斤的數字來,也不知道他一個手指頭算多少數字。
“沒問題的,大帥需要,就先拿去用,糧食全在鐵山碼頭上,大帥隻要給我寫一個借據就行了,能幫助大帥,侄兒很高興,利不利息的無所謂了。”
程風倒是挺爽快,末了還歎息一聲:“你們這兵當得真沒意思,混來混去飯都吃不飽啊。”
大少的話,說的毛永明幾人都低頭看腳,全都不敢說話搭腔,隻是引起那位不認識的將軍驚訝回眸。
毛文龍笑罵:“你這小子淨胡說八道。什麼叫當兵的沒意思,難道跟著你不務正業,滿天下的亂跑才有意思?”
“那是,古話說得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行萬裡路,不如閱人無數。閱人無數,不如名師指路,名師指路不如自己去悟。
侄兒現在是讀過萬卷書,行過萬裡路,閱過無數人,還有名師指過路,現在就差自己悟。
他們如果想像我一樣,也想滿世界的亂跑長見識,我自然也能照顧照顧。”
“你小子,屁那麼點大,就學得油油腔滑調,這就是你走南闖北學到的本事。
行了,彆在這裡貧嘴,你們幾個也一起去,承祿,你把那糧食分一分,大家都勻一點,記著誰得了多少,各自給程小公子打借條。”
“是,大帥。”六人頓時眉開眼笑,齊齊出列行禮。
大少偷偷翻了一個白眼,心裡暗自嘀咕,讓這些手下打借條,這擺明了就是不想還了。
幾人要走?忙道:“等一下還有事。”
“虛穀還有事?”毛文龍剛站起來的身體又坐了下去。
程風笑笑:“這不是兩年沒來拜見過大帥嗎!那能空,自然要給大帥帶一些特產才對,月兒姐姐,把酒拿上來。”
“是,少爺。”大堂外清脆的聲音傳來,就見月兒和木蘭走在前頭,後麵五名小丫鬟一人手裡端著一個琉璃瓶子,顯得小心翼翼。
“大帥,這是南京最近幾個月才開始流傳出的宮廷玉液酒,這酒價格很貴,但很受江南權貴富紳追捧。
侄兒來見大帥,也沒什麼好的見麵禮,便帶了五瓶來給大帥嘗嘗鮮。”
“好。是個好東西。”宮廷玉液酒,毛文龍也聽說人說過,知道這酒貴得出奇,自己也想買一瓶來嘗嘗,隻是事務繁忙,一時沒有抽出身來去尋找。
現在好了,這程小公子手腳大方,一下就送了五瓶。
見毛文龍喜歡,程風又道:“大帥,侄兒好久沒同幾個少將軍集會,想請將軍們到鐵山的酒樓去吃個晚飯,更想請大帥光臨,不知大帥可否應允?”
毛文龍解決了糧食的問題,又得到了幾瓶好酒,心裡正愉快著呢,揮揮手道:“都滾蛋吧,你們小年輕去聚會,本帥就不去礙你們的眼了。”
程風嘿嘿一樂,躬身一禮:“謝大帥恩典。”
“謝大帥。”其他六人也跟著躬身行禮。
……
“幾位小將軍,下官告辭。”走出大帥府,那個程風不認識的將軍便想告辭。
“等等,承諾哥哥可否給我引薦一下這位將軍!”程風好奇這位青年將軍是誰。
毛承祿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哥哥差點忘了,這位是劉興祚劉將軍。”
程風眼睛裡閃過一點驚訝:“你就是劉愛塔將軍,老師心心念念的英雄。”
劉興祚疑問:“公子的老師是?”
“我老師袁可立,原來的登州巡撫,現在的南京兵部尚書。”
“原來是袁軍門的高徒,失敬失敬。”劉興祚朝程風拱拱手,有些敷衍了事。
又朝毛承祿拱拱手:“大公子,下官先告辭。”
毛承祿伸手攔住:“劉總兵等等,你不要軍糧了嗎?”
劉興祚道:“大公子你也知道,我手下也就二三百人,如果這軍糧需要下官打借條,說實話,下官自認今後還不起,實不敢收也。”
程風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剛才聽劉興祚自稱下官,程風就覺得怪怪的。
再怎麼說也是個副總兵,怎麼在一個參將麵前自稱下官,就算是看在毛文龍的麵子上,也不應該過分的自謙啊。
現在總算是知道了,敢情是手底下隻有二三百人,完全的光杆司令啊。
這一下大少更看不起大明的這些文官了,人家劉興祚冒死來投,本來是一個可以大做文章的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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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你們倒好,給人家一個副總兵的空頭銜,一個兵不給,明顯表現出來的不信任,這讓那些還在後金有投誠心的人怎麼想?這不是壞自己的名聲嗎?
見劉興祚因為怕打欠條,竟然要忍饑挨餓也不敢要糧食,程風心裡就冒出一陣陣的酸。
不等毛承祿說話,程風就對劉興祚說道:“劉總兵莫要擔心,你的軍糧不用你打欠條,我做主了,給你五十石,算是山東百姓資助劉將軍的,不用打欠條。”
劉興祚拱手:“謝過小公子,劉興祚無功不受祿,不敢接受公子的資助。”
程風的眼睛都紅了:“劉總兵你說錯了,你和你的部下,也包括東江鎮的所有將軍兵卒們。
你們隻要在這個地方紮根一天,你們就對國家統一有天大的功勞,怎能說無功的話。
如果這麼說劉將軍還覺得自己無功不受祿,那我就換個說法。
這軍糧是原登州巡撫袁軍門欠你的,現在我代表袁軍門把欠你的軍糧補給你,這不過分吧?”
程風的話把那幾個反骨仔也說的有些感動,紛紛出言相勸,劉興祚這才勉為其難的同意收下,隻是一雙老眼竟然含著淚花。
見劉興祚那欲哭無淚的老眼,大少心裡歎息一聲,在大明想當一個愛國的忠臣,真的不容易。
傍晚時分,鐵山鎮一酒樓最高的層,那唯一的包間裡,毛承祿,黃龍,有了三個反骨仔,都陪著大少在這裡吃晚飯,劉興祚這一次很給麵子,也來捧了個場。
吃飯間,毛永詩好奇的問:“公子,今日見大帥的時候,見公子好像有什麼話想對大帥說,卻又欲言又止,不知是什麼話,能不能偷偷說與我等聽聽?”
程風笑笑:“其實吧,我請你們一起吃飯,除了想和大家聚聚,也是想說這件事。
這事很重要,就算你們不問,我也要和你們說,隻是這話說了,你們要記在心裡,以後不管誰在大帥的身邊,出現了我說的事情,都注意提醒大帥加倍小心。”
“什麼事你說,我們記著。”這些小將軍們心裡頓時好奇起來。
程風歎道:“我今日觀看大帥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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