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運輸糧食的馬車隊伍還離得很遠,青龍河到遷安中段正好沒有船隻也沒有隊伍。
濟爾哈朗也是當機立斷,抓住這個空檔,打馬泅渡過河,隊伍剛剛渡過灤河,遷西的沙船就順河而下。
打頭的船員正好看見建奴最後的騎兵躍馬上岸,奔東邊去了。
船員有些興奮:“老大,剛才好像看見有建奴騎兵過河去了?”
“不管它,咱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打建奴的,隻要他們不影響到我們,就不管它,這事到地方後直接上報就行了。”
船隊繼續順流而下,很快抵達了王腰莊碼頭。船老大按照商隊的約定,將看到建奴渡河東去的事情上報給了商隊管理層。
與此同時,濟爾哈朗率領著隊伍一路向東疾馳,終於在下午申時到達永平鎮。原以為阿敏會出城迎接,可還沒進永平鎮就發現了不對,那城牆上沒有看到大金的旗幟,反而看見一縷縷的濃煙。
濟爾哈朗暗叫一聲不妙。他催馬加快速度,靠近城門,才驚覺永平鎮已經是座死城。
進城查看詳情,隻見滿地的屍體,找不到一個活人,絕大多數房屋已被燒毀,濃煙正是從房屋燃燒未淨的殘留中升起。還算完整的房屋已經不剩幾棟。
這次的屠城相當乾淨,就連那些幫女真人開了城門的晉商,跪地求饒的逃兵都沒逃脫,全部被宰殺乾淨。
濟爾哈朗恨不得生吃了阿敏,這小子就不是個東西,你屠城逃跑就算了,你至少報個信讓大汗知道啊,就這麼不聲不響的棄城而逃,算怎麼回事?
大汗原本計劃的是帶三千人馬,再加上阿敏的三千鑲藍旗勇士,總人數達到六千人,要完成既定任務應該是輕鬆加愉快的。
可現在麻煩來了,你阿敏跑路,就剩下自己帶過來的三千大金勇士,而對手最少也有兩千人馬,原本必勝的局,現在不敢肯定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濟爾哈朗沒辦法,隻能派出斥候去找黃台吉報告永平鎮的情況,一邊派人去遷安,興城,遵化打探消息。
可沒想到,去遷安的斥候沒過多久就返回永平鎮報告:“主子爺,遷安已經易主,不是大金在駐守,但也不是明軍,不知道是夥什麼人占據了那裡。
奴才遠遠的見到,遷安城裡有車馬進出,好像是在往城外搬運東西,看對方的姿態,並非是要堅守遷安的樣子,反而是想把那裡的東西搬空的架勢。”
聽了斥候的彙報,濟爾哈朗這才意識到有可能出現了第三方勢力,這是要黑吃黑的架勢。
濟爾哈朗眉頭緊皺,心中滿是焦慮,這第三方勢力究竟是誰,又有何目的?
他深知如今局勢危急,隊伍缺糧少援,如果對方同自己一樣,隻是謀財那還好說。
如果對方和大明是聯合的關係,若不儘快想出對策,這三千將士怕是凶多吉少。
濟爾哈朗思慮再三,覺得這永平鎮不可久居,軍中並無餘糧,萬一被人包圍在城中,那是必死無疑。
為了安全起見,濟爾哈朗決定,如果到二十一日下午未見既定目標,那說明上麵的計劃泄露了。
隊伍決不可以在永平過夜,所有人員必須當晚離開永平鎮去遵化。
二十一日巳時,正在灤河入海口附近巡邏的偵察艇發現一支東江鎮的船隊沿海岸線向北航行,偵察艇覺得有些奇怪,這支船隊從東江鎮跑北直隸來做什麼?
偵察艇尾隨船隊來到定流河入海口附近,東江鎮的船隊停了下來,並沒有靠近入海口。
這支從東江鎮過來的船隊正是接到兵部命令的劉興祚,劉敷奏所部,他們是奉兵部的命令去收複永平鎮的。
劉興祚站在船頭,遠遠的望著海岸邊停滿的海船,特彆是那些獨一無二的新式船,劉興祚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
劉興祚不知道程公子的船隊在這裡是要乾什麼。怕直接過去引起誤會,劉興祚沒敢靠近,隻派出了一條小船前去接洽。
很快,一條大船靠了過來,船上卻跳過一人,正是程公子在鐵山鎮的負責人吳正。
“哈哈,兩位劉將軍,這是哪裡的風把你們給吹來了?”吳正上船就同劉興祚,劉敷奏打招呼。
劉興祚,劉敷奏拱手抱拳回禮:“吳管事,幸會,幸會,我們是奉了兵部的命令,去收複永平鎮的,船隊須要沿河北上去東勝衛,沒想到河麵上全是海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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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不知就裡,這才派了人員過去聯係。沒想到竟然是吳管事的船,這兵荒馬亂的,本將不知吳管事怎的會在這裡?”
吳正嗬嗬一笑:“不是,我家少爺在灤州,遷安有生意嘛。建奴扣關搶劫,這幾個城的掌櫃都逃到這裡的一個小莊子避難。
頭幾個月因為河麵封凍,接不了人。這不終於等到這幾日是河麵解凍了,我家少爺擔心他們出事,這才安排我們就是來接他們。”
劉興祚聽了點頭表示:“原來如此,我等現在要沿河北上,晚了恐會貽誤戰機,吳管事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們過去?”
吳正哈哈一笑:“兩位將軍的公乾要緊,我們並未封閉河道,將軍隻管沿河北上,中途不會有阻攔的。”
劉興祚和劉敷奏聞言大喜,拱手謝過吳正。船隊即刻啟程,沿著河道北上。
然而,當他們沿河北上,看見沿河停靠的海船,劉興祚心裡有了一些奇怪的感覺。
此時,劉敷奏提出:“將軍,這程小公子的船隊實在是太多了些,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來搬家的,更像是來乾仗的。”
劉興祚笑了笑:“劉將軍想多了,程公子就是個商人,他的船隊出現在哪裡都不奇怪的。”
下午申時,劉興祚,劉敷奏終於到達青龍河,五千人馬在此上岸,稍事休整之後,直奔永平鎮。
看著五千騎兵消失左視野中,遠處戰船上的種花敬德放下望遠鏡,歎息一聲:“他這一去,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少爺是怎麼想的,明知道他去了會出事,卻不阻止。
還不讓我們馬上跟過去,非要等一個小時才過去,少爺稍微莫非是想試一試老天爺的意思,想看看他能不能有機會活?”
種花叔寶搖搖頭:“這個,我們凡夫俗子,哪裡看得懂,我們就照少爺說的去做就是了,一切儘人事,安天命吧。”
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過去,種花敬德拍拍身上的泥土:“命令隊伍集合,咱們去永平鎮看看,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種花叔寶笑笑,傳下命令,六條護衛艦上的陸戰隊員集合,三千陸戰輕騎兵檢查完武器裝備後翻身上馬,沿著官道趕往永平鎮。
下午申時末,劉興祚帶著五千騎兵趕到了永平鎮外,卻發現這裡異常安靜,安靜得有些詭異,永平鎮的城門大開,並沒有發現有人看守。
“這是座空城?莫非城外有埋伏?”劉興祚心中有懷疑,他還記得程公子年前跟他說過的話,他的死結就在半年內,算算日子,似乎就要應在這一次行動上。
劉興祚不知道這中間會發生什麼事,才會讓自己成必死的局,因為想不明白,所以行事有些小心翼翼。
劉興祚小心翼翼不敢輕易進城,反而是劉敷奏一點不帶猶豫的,帶著他的三千人馬一聲呼嘯衝進城門。
“等一下,小心有埋伏。”劉興祚大聲阻止,可是沒有什麼用,劉敷奏的三千騎兵如風一般穿過城門,轉眼間就失去了蹤跡。
劉興祚大急,就想帶著人馬追進城去,就聽得“咣當”一聲響,巨重無比的千斤閘門轟然落下,把劉興祚關在了城外。
城門外就剩下劉興祚的兩千騎兵孤零零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突然,四周喊殺聲起,無數敵軍從隱蔽處湧出,將他們團團包圍。而城裡的劉敷奏部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三千人如同消失了一般。
劉興祚心中暗叫不好,他意識到自己中了彆人算計,歎息一聲:“小公子真沒騙某,某果然是中了小人算計,成了他人的墊腳石。”
劉興祚突然想明白了,兵部為什麼要千裡迢迢的把自己調來收複永平,這裡麵全都是算計啊。
可惜自己當初不信程公子的良言,非要把自己葬送了才醒悟過來。
知道自己必死的劉興祚也是發了狠,握緊手中長槍,大喝一聲:“大丈夫死則死矣。兄弟們,不怕死的跟我殺出去!衝啊,殺建奴啊。”
兩千騎兵也知道中了埋伏,不拚命必死無疑,兩千人齊聲呐喊,揮舞著武器向敵軍衝去。
如果放在平時,三千女真兵打兩千東江兵,那是輕鬆愉快的事,雙方最多一個照麵,東江兵必然逃跑。
可今日不一樣,知道是必死的局,東將軍也是拚了命,戰鬥力是蹭蹭的往上漲,對兩千人對上三千建奴竟然也打得有來有回,不分高下。
半個時辰過去,雙方竟然打出了一比一的戰損比,東江兵倒下了小一千人,女真兵也倒下了一千多。
雖然東江軍在必死局的壓迫下越戰越勇,然而敵軍人數始終是個絕對的優勢,劉興祚的騎兵隊以一敵二,體力漸漸不支,陷入困境。
就在這時,永平鎮的千一個閘門慢慢開啟,劉敷奏帶著三千騎兵殺了出來。
見有了援軍,劉興祚士氣一振,大喊一聲:“劉將軍快來助我。”
劉敷奏一馬當先,打馬直奔劉興祚。見劉敷奏向自己靠近,劉興祚大喜,以為身後有了保護,奮力回身一槍挑開一名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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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往前衝殺,猛聽得身後一聲弓弦響。耳朵裡一聲暴喝:“賊子爾敢。”
劉興祚剛回身想一看就近,隻聽得“當”的一聲脆響,胸前護心鏡破碎。
劉興祚“啊”的一聲慘叫,倒下馬去。
劉興祚倒下的瞬間,眾人皆驚,那放冷箭之人,竟是劉敷奏,劉敷奏見一箭正中劉興祚心窩,大喜過望,大喝:“劉興祚死了,爾等還不投降。”
濟爾哈朗大喜,也讓手下大呼:“劉興祚死啦,劉興祚死啦,東江兵降者不殺。”
可這群東江兵原就是從建奴那邊跟隨劉興祚回歸大明的老兵,誰不知道建奴是什麼鬼玩意,怎會信了它們的鬼話。
士兵們隻是往回收縮成圈,把昏迷的劉興祚圍在中間,齊齊舉起武器大喊:“死戰,死戰。”
濟爾哈朗看見這氣勢,知道沒法權降,隻能揮揮手:“全殺了吧,一個不留。”
眾建奴得令,嚎叫著衝向東江兵,加上劉敷奏的三千叛軍,五千人圍攻一千人,東江兵雖然戰鬥得異常勇猛,但畢竟敵我人數懸殊,隨著時間的推移,傷亡越發的慘重。
就在這危急時刻,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濟爾哈朗感覺不妙,抬頭看向西南方向,一支數千人的騎兵出現了。
草綠色的大棉衣,那把整個腦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大棉帽子,這樣的裝扮,濟爾哈朗太熟悉了。
不就是東便門外那群仙人小祖宗?他們不是一直跟在大汗後麵嗎?怎麼會跟到這裡來了?
然而這支隊騎兵還沒到達永平城外就停了下來,好像是走錯了路,再確定方向的樣子。
濟爾哈朗腿肚子有點抖,現在他知道占據了遷安的那第三方勢力應該是誰了。
濟爾哈朗心亂如麻,他不知道這幫祖宗想乾什麼,種種跡象表明,這夥人不是來幫大明的,好像和自己這夥人一樣,也是來打劫的。
濟爾哈朗自己也迷茫了,他現在也不知道,這仗到底是打下去還是趕緊跑?
……
剛跑到永平城外的種花敬德,遠遠的就看見永平鎮外的戰場,正殺得血流成河。種花敬德拉住韁繩,一抬手,騎兵們紛紛停了下來。
種花叔寶上前查看戰場,心裡奇怪:“這是怎麼啦?千裡送人頭啊,這是剛到就中了埋伏?”
種花敬德搖搖頭:“要不說咱們少爺厲害呀,千裡之外就知道這裡會出事,還專門派人送信過來,提醒我們注意東江軍動向。
你哥我當時就在想,就算是朝廷要收複這永平鎮,也應該是就近從山海關調兵過來才對呀,怎麼可能從幾千裡之外的東江鎮調兵過來,這不是舍近求遠嗎?
那劉興祚剛出現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朝廷還真這麼乾了,隻是想不明白,朝天這麼乾有什麼意義。
現在看來,這就是故意的,朝廷是誠心讓劉興祚過來送人頭的。
小爺我現在真的很好奇,那袁崇煥到底和黃台吉的交易內容到底包含些什麼?”
種花叔寶搖搖頭:“老子才懶得管他的交易內容是什麼,老子隻知道,朝廷這些當官的心,真的好臟。
原來我也不明白咱家少爺這麼大本事,立了這麼多的功勞,為何總是要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從來不給自己要實實在在的官做,現在看來,咱家少爺明顯是嫌官場太臟啊。”
種花敬德哈哈大笑起來:“咱們少爺的心思沒人都懂得了,以咱們現在的實力,就算是裂土封疆也不在話下,可咱們少爺就是不乾,天天在那裡裝乖寶寶,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種花叔寶也是哈哈一笑:“哥,咱們再不出手,那群人就死光了,咱們還真來給他們收屍啊。”
種花敬德一拍腦袋:“差點忘了,少爺說的是,讓我們有機會就幫一把。走吧,我們過去看看那劉興祚死了沒有?”
種花敬德取下步騎槍舉過頭頂,大喊:“弟兄們,前麵就是建奴,衝下去,宰了那些狗東西。”
陸戰隊員們紛紛取下步騎槍,呼喊著衝向敵陣。
濟爾哈朗早就防著這群小變態突然發瘋。猛聽得喊殺聲起,數千騎兵忽然開始衝鋒。
濟爾哈朗見勢不妙,知道難以抵擋下令吹響了撤退的號角,得到撤退命令的建奴似乎也是早有準備,呼呼啦啦一下子四散奔逃而去。
隻留下劉敷奏的隊伍不知所措,見那數千騎兵衝了過來,劉敷奏頓時陣腳大亂。
陸戰隊殺到,劈裡啪啦的槍聲響個不斷,所過之處叛軍紛紛倒地。
原本已經陷入絕望的東江兵,其實早就看見了,這隻突然出現了隊伍。開始的時候他們以為是建奴的援兵。
沒想到這支軍隊突然發起進攻,竟然是奔著叛軍和建奴而來的。
東江兵見有援軍到來,生的希望又來了,頓時士氣大振,用上了最後的力氣拚命砍殺圍著自己的叛軍。
劉敷奏正在圍攻東江兵,猛聽得建奴撤退號角響起,大吃一驚的劉敷奏見勢不妙想要逃跑,可惜他們沒有建奴的反應快。
還不等劉敷奏下達撤退的命令,一顆流彈飛過,正中劉敷奏麵門。劉敷奏連慘叫之聲都沒有機會發出,便一頭栽倒,死於馬下。
叛軍見主將已死,新主子建奴又跑得無影無蹤,一下失去了主心骨。早已軍心渙散,無心戀戰,紛紛四處逃竄。
陸戰隊員們一路追殺過去,種花敬德,種花叔寶來到東江兵的防禦圈外詢問:“你們將軍可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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