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很是好奇,讓護衛找了一家酒樓進去吃飯。等點了菜單後,見小二空閒下來,程風笑嗬嗬的問小二:“小二哥,向你這裡打聽點事。”
小二知道這位小公子,雖然穿著樸素,可身邊帶的護衛不得了,知道是個貴人。自然是非常小心的伺候著,一點不敢怠慢。
見小公子要向自己打聽消息,頓時滿臉微笑,哈腰詢問:“這位客官想問什麼隻管問來,隻要是小人知道的,小的絕不隱瞞。”
程風笑問:“我聽著街上敲鑼打鼓的,有人在大聲吆喝,那是在乾什麼的?”
原來是打聽大街上發生的事情,小二頓時就笑了:“客官問的是那些敲鑼打鼓的官兵在乾什麼嗎?”
程風點頭:“正是,他們是在乾什麼?能說給我聽聽嗎?”
小二笑道:“他們是衛所的親兵,在幫衛所招礦工,所以在那裡敲鑼打鼓的吆喝,隻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
大少奇了:“這真是奇了怪了,現在這年頭,餓死的比吃飽的多,這礦場還能招不到乾苦力的人?他們是不給工錢嗎?”
小二笑道:“那倒不是,以前確實是隻給口飯吃,不給工錢的。
隻是因為最近這幾年尋山所那一邊的百姓日子過得好了起來,啥事都有官府解決,百姓們再不會為了稅收的事情發愁,所以靖海衛的百姓自然心生向往。
不僅如此,那邊還無條件地接納來自各地的難民,靖海衛周邊那些沒有田地的百姓們早就聽到了這個消息。
這裡離那尋山所那麼的近,又沒個圍牆,衛所在邊交處設卡也沒用,百姓們抓住機會就往那邊跑,這幾年下來,衛所周邊早就跑得快沒人了。
而靖海衛的石炭,尋山所那邊又大量的收購,每一天需要的石炭量都很大。隻是沒田地的老百姓都跑光了,石炭廠現在想招挖礦的苦力都找不到。
現在石炭場給的工錢不錯,隻是挖那個石炭風險很大,一不小心就會死人,現在的百姓又不是沒有出路,誰願意去乾那危險的事,所以現在的石炭廠人手緊缺得很。
彆看他們每天敲鑼打鼓的吆喝著招人,可真招不到什麼人,小的估計啊,再這麼下去他們恐怕是要抓壯丁了。”
程風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心中暗自思忖著:“原來是這樣,那可不能讓這幫家夥知道我在這裡,要不然非得被他們煩死。”
程風笑笑,給了小二兩錢碎銀,小二連忙謝過,歡歡喜喜地退下了。
程風看看窗外那蕭條的景象,回頭對身旁的護衛們說道:“看來此地不宜久留啊!待得時間久了,恐怕會有麻煩,咱們還是趕緊吃飯走人。”
護衛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鬆的笑容:“公子所言極是,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速速用完餐食,早些啟程為妙。”
因為靖海衛人口流失比較嚴重,罪魁禍首程風也不敢在這裡多待,怕被衛所的指揮使知道了找麻煩。
一群人吃飽喝足後就迅速的出了衛城,也不遊山玩水了,一路快馬加鞭,跑出了靖海衛的地界。
進入尋山所地界後,兩邊的情形完全就不一樣了,雖說災害兩地都差不多,但是尋山所這邊因為有衛所兜底,百姓們種的都是耐旱的玉米,紅薯。
雖然因為缺水,長勢並不是太好,但也比隔壁那荒蕪的土地強多了。
等大少一行人來到尋山千戶所的新駐地,這邊的規模都快趕上靖海衛的衛城了。
因為是一座全新的城市,早早的就有正規的規劃,城市的街道寬闊,兩邊的房屋結構也很標準,全是那種三十六戶一個區院,外圍房屋即圍牆的防禦形民居。
雖說整個城市沒有高大的圍牆,但是那一座座小型的防禦型民居也不是一般的盜賊敢進來招惹是非的,程風看著尋山所熱鬨的景象,心中滿是欣慰。
大少幾人剛進尋山所新駐地,就遇見了安全巡邏的隊伍,雖說大少就來過這裡一次,但那一次原尋山千戶所的軍戶們大多都見過他的。
雖說好幾年過去,大少也長大了,但那圓嘟嘟的胖臉並沒消瘦多少,還是有很高的辨識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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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邏隊見有幾十名騎士進了尋山所,正準備攔下查問情況,隊伍裡就有老軍戶認出了大少。
帶隊的小旗確定的問一下手下“各位,俺咋看著前麵這位小爺這麼眼熟呢?好像是咱們千戶家的程大少爺?”
眾人仔細的辨認,都覺得應該是,巡邏的隊伍也不好都上去查問了。
小旗官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朝著程風躬身拱手一禮:“請問這位公子,可是知秋少爺大人。”
程風笑著點點頭,“正是我。”
小旗官一聽,高興的對巡邏隊喊“真是我們家少爺,大家快來。”
軍戶們知道真的是千戶家的傳奇大少爺,全都小跑到程風麵前列隊,整齊地行禮:“見過程少爺!”
程風笑著點頭回禮“各位鄉親們好,大家巡邏辛苦。”
巡邏隊全體異口同聲“不辛苦,為少爺服務,天經地義。”
程風聽得臉上的肉直抽抽,強忍著笑意,擺了擺手說:“大家辛苦,謝謝大家,請各位繼續巡邏吧,有小旗給我引路就行了。”
巡邏隊整齊劃一拱手“是。”這才整齊轉身,繼續執行巡邏任務。
小旗官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忙說道:“少爺,您可算是想起咱們尋山所來了,上一次少爺來的時候,俺們這裡破牆倒壁的,連個正兒八經的住處都沒有。
害得少爺在這裡都沒好好的住過一晚,幾位百戶大人都覺得慚愧的緊。
可現在不一樣了,如今咱們尋山所變化可大了,咱們一直希望少爺能再來尋山所一次,給俺們一次招待少爺的機會,這日盼夜盼的,今日果真把少爺盼來了。”
程風饒有興致地問道:“哦?招待的事先放一放,能不能先跟我說說,這尋山所現在有啥變化?”
小旗官上前一手牽住程風的馬韁繩,牽著馬往那千戶所走,興奮地介紹起來,“自從少爺您上次來後,薑大人帶著我們按你的法子乾,大家日子越過越好。
地裡種上了耐旱作物,糧食收成有保障,還新修了不少房子,孩子也都能去學堂念書了。
去年千戶所又獲得了一些希奇的農耕工具,大大提高了生產效率,今年種植莊稼可省了不少的力氣。”
大少在大街上靜靜的走著,聽著這小旗官侃侃而談,不知不覺的到了尋山千戶所衙門。
程風遠遠的就看到薑雲升站在衙門口,好像是在等著自己。
程風下了馬,笑著走上前,給薑雲升行了禮,說道:“侄兒見過薑伯伯。”
薑雲升看看程風,兩年沒見,人都長高了一大截,已經不再是那個小胖墩,而是一個半大小夥子了。
薑雲升直接放棄了想抱他起來的衝動,笑道:“聽手下的人說,風哥兒你到尋山來了我還不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按理說你應該隨船隊到南方去了,怎的想起來到這尋山所來。”
程風笑笑“路上有些事耽擱了,就沒有隨船隊南下,隻能是走的陸路回家。”
薑雲升看看程風身後的護衛,心中頓時一緊“風哥兒,我記得你有二百多護衛,怎麼隻剩這幾個人了?”
程風笑著解釋道:“薑伯伯莫急,沿途我讓一些護衛去辦彆的事去了,沒有全部隨我同行,所以身邊人少了些。”
薑雲升這才鬆了口氣,拉著程風的手說:“快進屋裡說,這一路定然是辛苦萬分,要是你早到兩日,你爹也在這裡,你們父子也能早日相見。”
程風笑笑“這都到家了,父子相見不過早兩日晚兩日的事情,也不急於這一兩天。”
薑雲升引領著程風進入衙署,這種新建的衙役並不像傳統的官衙那樣,秉承著有錢不修衙門的理念,個個衙門都破破爛爛。
他們倒是把程風的理念貫徹得很清楚,官衙修得是高大明亮又氣派,屋內布置典雅,桌椅整齊擺放,窗明幾淨。
一看就是那種可以帶著百姓發家致富奔小康的官衙。
薑雲升熱情地招呼程風入座,並吩咐下人準備一桌豐盛的飯菜。
不一會兒,香氣四溢的佳肴便擺滿了整張桌子,令人垂涎欲滴。程風看著這滿桌的美食,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意。
在用餐過程中,程風和薑雲升相談甚歡。程風興致勃勃地講述起他在泰安、曲阜以及旅途中的所見所聞。他生動地描繪著沿途的風景、風土人情,以及遇到的各種有趣的人和事。
當談到路上的經曆時,程風特彆提到了他如何運用武力調解響馬山寨,沿途把那些山寨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事情。
薑雲升聽得津津有味,不時插話詢問細節,對程風的勇氣和智慧表示讚賞。
薑雲升聽後,大笑道:“你這一路上倒是精彩,如今你在山東綠林也是聲名遠揚了,要是再讓你在山東境內晃蕩個兩三年,你不得成了山東綠林的第一扛把子。”
飯後,薑雲升又帶程風去參觀尋山所的新變化,農田裡莊稼長勢喜人,學堂裡書聲琅琅,百姓們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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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風看到這些,和這沿途過來的幾個衛所的情況一比較,心中滿滿的都是成就感。
他對薑雲升說:“薑伯伯,咱們尋山所越來越好,隻可惜周邊的幾個衛所依然是窮困潦倒,還有很多的軍戶連飽飯都吃不起。可惜咱們沒那本事,讓更多地方的軍戶都像尋山所一樣,人人有飯吃,戶戶有屋住。”
薑雲升拍著程風的肩膀說:“風哥兒,伯伯相信你,有你在,尋山所的未來一片光明。
你現在還小,不用著急,等你再長大一點,你的本事更厲害一些,相信周邊的衛所也會受你的影響得到改變的。”
程風在尋山所小住了兩日,便和薑雲升告辭回青山堡。
回程路上,程風一直在思索薑雲升的話。快到青山堡時,前方突然塵土飛揚,一群騎馬的人疾馳而來。兩隊人馬很快打了照麵。
看著前麵領隊的兩人,程風有些興奮,跳下馬來跑向下馬的兩人,直接撲進了一個人的懷裡,聲音裡都帶著哭腔:“爹,兩年沒見了,我好想你。”
原來是他父親程二虎和大爺程大龍在城樓上,用望遠鏡看到了他的身影。兄弟倆帶了人前來迎接。父子相見,自是一番歡喜。
來到青山堡外,大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設計傑作,依山崖建成的高大城牆,足足有十五米,五層樓那麼高,隻比北京的城牆矮了半米。
更絕的是城牆頂用水泥澆築了一米寬的挑梁,挑梁上有光滑如鏡的六十五度斜坡麵,斜坡長達兩米,外口到牆頂距離超過一米。
就算有本事順著樓梯爬上來了,那斜坡的高度也超過人的身高,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到不了頂。
以現在的攻堅手段,隻要不出內鬼,天王老子也打不進來。
城牆外兩條與海水聯通的,單條寬度達三十米的護城河,第二條距離城牆足有五十米,兩條護城河中間隔著五十米。
護城河總寬度達到一百六十米,除了重型火炮,冷兵器時代的任何武器都沒辦法打到城牆上。
每條河中間還有座橋樓,橋樓前後各有一座吊橋組成,想要通過護城河到達城牆下,需要過四座吊橋。
到了城門洞,城門也是有內外兩道,外麵一道城門朝內開,裡麵一道城門朝外開,除了城門後麵橫著三道大門栓之外,還有兩條從城牆上插下去木門銷。
打開城門不但要打開下麵的三道門拴,還要從城牆上發出兩道門銷才行,大大的增加了私自開城門的難度。
兩條護城河的普通泥土都被挖到了城牆上做了夯土,下麵的泥炭進了複合肥廠,這一點也沒浪費。
看著這條不到三百米長,一頭還深入到大海裡的高大城牆,處處充滿著安全感,大少滿意極了。
回到青山堡,程風見到自己的老娘,又是抱著老娘親哭得是眼淚鼻涕橫流。程王氏也是快一年沒見過自己的這個野人兒子,也是抱著兒子淚流滿麵。
隻有六歲的程思雨站在母親旁邊,愣愣的看著這個自己已經記不清長啥樣的哥哥,如同陌生人一般不知該怎麼辦。
程風回到青山堡,大家很高興,居委會還特意辦了一個接風宴,歡迎大少的回歸。程風在接風宴上把一路上的見聞詳細說給大家聽,聽得大夥一會兒歡呼,一會兒憂鬱的。
最後說到了他回來的這一路上所見到的各種悲慘場景,尤其提到各地那些荒蕪的衛所和缺人手的礦場。
一邊是荒蕪的無人耕種的土地和招不到工人的礦場,一邊是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流民,這兩個極端竟然會彙合在一起,說來也是無比的諷刺。
程大龍摸著下巴,沉思片刻道:“哥兒,各地衛所的軍戶生活困難,咱們離得太遠,也沒有辦法去幫扶他們。
隻有咱們隔壁的靖海衛勉強可以,要不咱們和他們合作合作,幫扶他們一把如何?”
程風搖搖頭:“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再等個一二年吧,如果到崇禎五年的時候,山東沒出什麼大變故,咱們再與他們合作也不晚。”
轉眼間,時間到了六月二十日,程風終於等到了登州府送來的消息,京城來的傳旨太監,兩日後就會到達青山堡,知府大人怕這邊沒有準備,特意派人過來通知。
程風問來送信的府兵,得知登萊重新恢複了行都司,新任巡撫已經到任。按照流程,應該是今日傳旨太監才會宣讀聖旨。
府兵們對新巡撫的了解不是特彆的清楚,隻是聽說是從遼東行都司調過來的懂兵事的大人,姓孫,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姓孫的巡撫,那就沒什麼懷疑的,定是孫元化無疑了。孫元化總算是到任,程風心裡的那塊石頭也落了地。
六月二十二日,歡迎隊伍早早的就在十裡外列隊相迎,大家等到正午時分,終於看到了遠處走來一支隊伍。
各種旗子迎風飄揚,看的是威風凜凜,傳旨太監總算是到了,程風站在最前麵,身後跟著的是程家龍虎兩兄弟。
至於為什麼會是程風站在最前麵,兩兄弟也不知道,也沒想問原由,在他倆人的心目中,程風做什麼都是對的。
直到那傳旨太監王如海下了馬車,躬身先給程風行禮,口稱見過大明巡察使大人時,眾鄉親這才知道,自家程大少爺應該是又有了新的官職,好像和以前那個如同兒戲的名頭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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