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八,護衛艦到達天津海河環球商會專用碼頭,程大少爺帶著二百人馬,分成五路,前後差距一刻鐘,浩浩蕩蕩地朝著京城進發。
從天津到京城的官道上,四五十人的商隊,馬隊隨時可見,路上的百姓早就司空見慣,隊伍打散分隊之後,便沒有引起彆人的注意,一路上順風順水,安全到達京城。
護衛隊陸續到達京城之後,程風稍作休息,便安排人到醉仙居酒樓包下三樓大包間,他要在這醉仙居酒樓請那些京城的紈絝子弟們吃飯。
到了下午四點左右,程風這才帶著妹妹程思雨,柳隱,吳鐘,石達開,文玉,燕雲亭,左風波,姚文靜,湯包,李定國,李來享,劉文秀,艾能奇就出了門,前去北京國子監等那些狐朋狗友們。
英國公世孫張世澤,懷遠侯世子常延齡,武清侯世子李存善,武安侯世子鄭之俊等當一眾國子監同學下學,就看到了帶著一幫子跟班的程大少爺。
“喲,程風,你可算來了!”英國公世孫張世澤滿臉笑容地迎上前去,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欣喜和期待。
程風見狀,連忙拱手作揖,微笑著回應道:“世澤兄安好,等你們很久了。”
張世澤熱情地拉過程風的手,說道:實在是慚愧的很啦,我們不知道巡察使大人的到來,末能提前請假下學,害得巡察使大人在此久等,實在是我等的罪過。”
程風笑著擺了擺手,“世澤兄客氣了,我也是剛到不久。今日我在醉仙居訂了包間,咱們一起去聚聚,徐大公子怎麼沒來?”
張世譯歎了口氣:“徐大公子帶不了啦,他家老國公病重,他在家裡侍疾一時半會的怕是出不來。”
程風微微皺眉,略帶惋惜地說道:“如此,隻能等徐大公子有空時再聚了,咱們也彆耽擱,趕緊去醉仙居吧。”
眾人一聽,紛紛歡呼起來,大家自從上一次聚會之後,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在一起混過了。今天虛穀公子又要請大家吃飯,大家是求之不得。
到了醉仙居三樓大包間,眾人落座後,酒樓很快開始上菜,桌上轉眼就擺滿了美酒佳肴。
程風起身舉起茶杯道:“小弟去年回京時運氣不好,正趕上黃台吉那個牲口來京城搶劫,害得我在城外住了好幾個月都進不了城。
幸好現在京城還算太平,小弟總算是可以進城了,這才有機會能與諸位相聚,實乃人生幸事。
來,來,來,小弟以茶代酒,咱們先乾一杯!”大家紛紛響應,酒杯碰撞間,歡聲笑語不斷。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氣氛越發熱烈,話題漸漸多了起來。大家也借著酒勁開始詢問起程風在京城勤王的傳說。
李存善瞪著雙好奇的眼睛問程風:“我們聽那些說話本的吹公子你,聽那說書的說,你以那建奴大將啊山鬥將的時候,現出了法像,身高丈二還三頭六臂,這是不是真的?”
“啥情況?什麼三頭六臂?”
“說書的說你現出了三頭六臂。”
程風連連搖頭辯解:“彆聽他們胡說八道,我哪有那本事,還三頭六臂,我當時都被那個野獸嚇傻了,眼睛都沒敢睜開,以為自己會被他砍死。
沒想到就聽見那家夥慘叫了一聲,也不知道怎麼了,一頭栽下馬去,就這麼死翹翹了,現在我都不知道那頭野獸是怎麼死的。”
眾人聽得眼睛都直了,是英勇無敵還是運氣太好?到底哪個說的是真的?紈絝們滿臉的崇拜和迷茫。
這時,懷遠侯世子常延齡舉杯道:“管他哪個是真的,既然虛穀公子都這麼說了,咱們就當虛穀公子運氣太好,命太硬吧。
兄弟們,虛穀公子小小年紀,就敢上戰場,不管過程如何,敵人是被他弄死的,這就是英雄,程少如此英勇,實乃我等楷模,來,我代大家敬你一杯!”
大家哈哈大笑,紛紛附和著舉杯。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人提起了袁崇煥來:“有誰知道這袁崇煥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三司公布的那些罪狀,到底是真是假?”
“誰知道是真是假。這裡麵的彎彎繞咱們也搞不懂。”大家紛紛搖頭歎息,對這位曾經權傾遼東的袁督師表示惋惜和不解。
程風也跟著歎息了幾聲,隨口問道:“出判決了嗎?定的什麼罪?”
張世澤搖搖頭:“聽我家老太爺說,三法司會審後定下的判決是剮刑,不過遞上去後被陛下留中了,不知道陛下是嫌判輕了還是嫌判重了。
據說是聖上親自到了三法司去詢問了袁崇煥,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反正聖上回宮時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這時候事誰也不敢去詢問袁崇煥的事,都怕觸了聖上的黴頭。”
懷遠侯世子常延齡也感慨道:“那袁督師的罪名到底是真是假?本世子實在是分辨不來。
如果是真的,那確實是罪該萬死。如果是遭人誣陷,這不僅是他個人的悲劇,更是我大明的損失啊!”
張世澤笑道:“我倒是聽我家老太爺說過,裡麵大部分的罪證都是真實的,人證物證俱在,他自己也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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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現在沒人說得明白,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全成了一筆糊塗賬。”
眾人聽了張世澤的話,都紛紛搖頭表示自己也想不明白。
李存善看著在旁邊喝水的程風,笑道:“大家都想不明白,為啥不問問虛穀公子,他可是個能掐會算的。”
眾人聞言,都將目光投向程風:“小公子,這袁督師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複雜,我等愚鈍,實在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竅。
大家都知道公子裡能掐會算。要不公子就幫忙算算看看,這中間是啥關竅,也給我等分析分析?”
程風放下水杯,清了清嗓子道:“這事不好說,袁督師一案,其中內情複雜,有些罪證是真,但有些罪證就未必,也可能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想讓他早死。
要說他賣國,小爺是不信的,他沒有賣國的動機,要說他誤國,那是毫無疑問的,他確實誤國了。
自從他前年上任遼東都督以來,他做的所有的事都是在誤國,他所構想的五年平遼,隻是存在於他的大話之中罷了。”
“怎麼個沒賣國法,又怎麼個誤國法?還望公子說個仔細明白。”眾人來了興致,紛紛催促他繼續說。
程風接著道:“袁督師今日的下場,說來說去什麼都不怪,要怪就愛怪他喜歡說大話吹牛。平時說大話,吹大牛也就罷了可以,反正也沒人把吹牛當回事。
可袁督師吹牛說大話不看場合,到金鑾殿上他也敢吹牛,那一句五年平遼就注定了他的結局。
開始他隻是想吹個牛,沒想到聖上當真了,他也知道按正常操作不可能平遼,彆說五年,十年也平不了。
所以他找聖上要天價的軍餉,要獨立人事權,要獨立軍隊管轄權,都不是為了平遼。
他隻是想讓聖上討厭他,撤銷他的官職,這樣他五年平遼的大牛就作廢了。
可惜聖上沒朝這方麵想,還以為他獅子大開口要這要那,是因為有大才,不但沒有討厭他的人,反而全方位的滿足了他。
這一下袁督師騎虎難下了,他應該是想不到彆的辦法,才會鋌而走險和黃台吉談招安。
他應該是想走捷徑,用詔安來完成他的五年平遼。
他後麵倒賣軍糧,狡詔殺毛帥,可能都是黃台吉對他提出的招安要求。
可惜,袁督師聖賢書讀多了,還讀歪了,他就沒想過有句老話叫:寧做雞頭,不做鳳尾。
那黃台吉再怎麼說也是遼東唯一的土皇帝,他怎麼可能會居於人下,讓自己頭上有一群祖宗指手畫腳。
袁督師是個偽君子,也是個偽小人,他既不了解真君子會怎麼做,也不了解真小人會怎麼做。
可那黃台吉不一樣,他是偽君子真小人。他不一定知道真君子會怎麼做,但他絕對知道真小人會怎麼做。
袁督師是用了自己偽君子的腹,去裝那黃台吉真小人的心,他怎能不被欺騙?所以他今日的結局是早已注定的。”
鄭之俊冷笑一聲:“說來說去,他就是沒有在這事上用心,他作為遼東最大的官員,遼東所有事都在他手裡,他要用心去治理遼東,遼東就不會出現今天這個樣子。”
程風搖頭歎息:“這遼東的事情,不是說你是遼東最大的官,你在遼東擁有絕對的權利,隻要你用心去做,你就能搞得定遼東。
這就是癡心妄想,隻要有這種想法的人,不管你有多大本事,到遼東去都是死。
遼東這個池子裡的水實在太深,那裡麵牽扯的利益實在太大,遼地士紳的利益,朝中諸公的利益,江南世家的利益,山陝邊地商人的利益。
這中間的關係盤根錯節,錯綜複雜,理不順這些關係,誰去都白搭。
現在的局麵,彆說是讓那些刀槍劍戟都分不清的文官老爺們在朝堂上瞎指揮,就是把兵權全部交給你們這些老牌勳貴全權負責,同樣是死路一條。”
“這是為何?”張世澤沒聽明白。
“唉!這話怎麼說呢?自從朝廷提出來遼人守遼土那天開始,這遼東的局勢就注定是要糜爛的。
就從那一刻起,那遼東隻是遼東人的遼東,和大明的遼東沒了關係,遼東要的隻是大明的錢糧,他們並不需要自己頭上有人指手畫腳。
所以隻要從朝廷派到遼東去的軍隊,不管你有多能打,都會被坑死在遼東那塊土地上。”
李存善更是想不明白了:“這是為何?去幫他們打仗,難道還錯了嗎?”
“你認為你是去幫他們打仗的,而他們當地的士紳並不會這麼認為。他們會認為你們是去分他們銀子的。
不信你們仔細捋一捋這些年來在遼地發生的戰事,自從哈赤那老野豬造反以來,凡是派到遼東去的客軍基本上都會戰沒,那白杆軍如此,那戚家軍,川軍,浙軍亦如此。
而遼東本地的那幾支武裝,這麼多年了卻完好無損,其中的原因可見一斑。”
眾人聽後,陷入沉思。這時,鄭之俊突然說道:“虛穀公子,你這麼了解,難道就沒有辦法解決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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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風神秘一笑:“辦法當然有,隻是條件極其苛刻,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眾人一聽有轉機,都來了精神,紛紛讓程風快說。
程風擺擺手:“此事要滿足幾個條件,差一件都不成。”
眾人忙問是哪些條件。程風頓了頓道:“其一,聖上需有破釜沉舟之決心,割舍與遼地士紳、朝中諸公、江南世家的利益糾葛,在經濟上不能再受他們的支配。
其二,要選拔一位既有軍事才能又懂權謀製衡之人前往遼東,此人需不畏權貴,敢於打破現有利益格局;
其三,需有足夠的錢糧支撐,且要合理分配,不能再讓錢糧流入貪腐之口;
其四,要安撫遼東百姓,讓他們真心認為自己是大明子民,而非隻想著自身利益。
但如今朝堂之上黨爭不斷,各方利益盤根錯節,聖上也難以獨斷專行。
這幾個條件,一個都難以達成,所以說沒辦法解決遼地之困啊。”
眾人聽後,皆沉默不語,心中滿是憂慮與無奈,隻能舉杯,借酒消愁。
就在眾人沉默之時,張世譯突然道:“虛穀公子所言極是,但事在人為。若聖上能聽進忠言,下定決心,召集各方能人誌士,共商對策,未必不能打破這僵局。”
程風看著張世澤,歎了口氣:“唉!這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啦!還想讓聖上聽進忠言,可當今的朝堂之上哪有還有忠言啊?
有的隻是黨爭而已,朝堂上所有的事情都隻為反對而反對,並不分辨事情的對與錯,利與弊。
反正隻要不是自己的人提出來的問題,就反對,往死裡反對,至於對方提出來的這個建議對國家有沒有利,那不重要,把他的建議攪黃了才重要。
就這樣的氛圍,聖上就是想聽忠言他也聽不到啊。
算了,算了,咱們今日是出來吃飯尋開心的,就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來,吃飯,吃飯!”
酒足飯飽後,有人提議去尋些樂子。程風正想見識下京城紈絝的娛樂方式,便欣然同意。於是,一行人出了醉仙居,朝著京城熱鬨處走去。
八月初九,程風往宮裡遞了消息後就等著崇禎帝的召見。
初十中午,宮中才遞出消息,著程風八月十一大朝會後入宮覲見。
十一這天,程風早早便被帶到宮門外等候。大朝會結束後,他隨著內侍踏入武英殿中。
程風進殿就看見崇禎帝端坐在中堂之上,眼神中透著疲憊與憂慮。
左邊站著大名知府盧象升,右邊站著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程風並不認識。
程風上前躬身抱拳行禮:“草民程風見過聖上,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程卿免禮平身,朕前日得知程卿到了京城,很是高興,今日召程卿入宮就是想讓你認識一下卿推薦的兩人,盧象升,孫傳庭。”崇禎帝開口道。
盧象升和程風比較熟悉,率先朝程風拱手行禮:“下官盧象升見過巡察使大人。”
程風笑嗬嗬的回禮,“盧大人,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麵,不用太客氣。”
孫傳庭也跟隨盧象升行禮:“下官孫傳庭見過巡察使大人。”
程風看著孫傳庭,眼睛裡都閃著光,臉都是克製不住的喜悅之情:“孫傳庭孫大人,久仰久仰,早就想認識你這位大明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可惜大人辭官在家,一直沒有機會見麵,今日見到真人,都有一點克製不住自己的激動。”
孫傳庭很是好奇,自己原來就是芝麻綠豆大的小官,也沒什麼大的作為。
自己就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程小公子看見自己怎會這麼激動?
孫傳庭想不明白?又不好直接問,隻好一起跟著打哈哈。
崇禎帝見三人都認識了,這才接著說道:“程卿,此前你舉薦盧象升與孫傳庭為朕組建皇家親衛,隻是有很多細節的東西朕不太明白,現在兩位愛卿都在這裡,程卿和他們好好說說,如何組建親衛?”
程風點點頭,開始說道:“聖上,組建皇家親衛,首先要明確親衛的職責與使命,他們要成為聖上最忠誠、最精銳的力量,保衛宮廷安全,必要時也可參與重大戰事。
這支皇家親衛必須要做到,招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必勝。”
崇禎帝一邊聽一邊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
程風有條不紊地闡述著:“在人員選拔上,當然要從良家子裡選拔,尤其要注重品行與忠誠,凡是那種品行不端的一個都沒有。
訓練方麵,需請進行嚴格的軍事訓練,包括馬術、箭術、格鬥火器運用等。同時,要培養他們的團隊協作精神和對聖上的絕對忠誠。
裝備上,要配備最精良的武器和護甲,保證他們在戰鬥中有足夠的優勢。
另外,親衛的管理也至關重要,要建立嚴格的紀律和賞罰製度,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如此,才能打造出一支真正的精銳之師。”程風說完,恭敬地站在一旁。
崇禎帝滿意地笑道:“程卿所言甚是,盧象升、孫傳庭,你們二人有什麼要問的,當著朕的麵,你們隻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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