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風此言一出,眾官員們頓時眉飛色舞起來,陳洪謐起身,朝董其昌,袁可立兩人拱手:“下官先謝過兩位大人,謝過公子大義。”
程風笑笑,抬頭示意,馬上有人送上了筆墨紙硯,在旁邊的桌麵上鋪好。
程風朝幾位大佬拱手相問:“不知道哪位大人的魏碑寫得好?”
眾官員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錢謙益笑道:“魏碑當屬董尚書為最。”
董其昌倒也不謙虛,笑嗬嗬的走到桌前,拿起毛筆:“要寫啥字?”
程風拿出一張紙鋪在桌子上:“師伯,這幾個字。”
董其昌一看,紙上寫著:華夏人民銀行,壹百圓,伍拾,貳,角,當,銀,兩共十六個字。
這個簡單,董其昌筆走龍蛇,一氣嗬成。放下毛筆笑道:“獻醜獻醜。”
眾官員上前觀賞,溜須拍馬的話飛得滿天都是。
等大家都吹噓完,程風笑笑收了字帖,又問:“不知道哪位大人的隸書寫得好?”
眾官員又是相互客氣之後,文震孟笑著站了出來:“隸書老夫應該略勝一籌。要寫啥字?拿樣來!”
程風又拿出一張紙鋪平,紙上寫著:中國公民戶籍冊,家公安部製,身份證共十五個字。
程風借這個機會,一口氣把戶籍冊,身份證,學生證,士兵證,糧票等各種票證的字帖都書寫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並利用這些字體為由,給在場的官員都發了一筆福利來拉近關係。
……
袁可立本來還想在蘇州多逗留幾日,沒想到才到九月十二,就有南京的信使來到桃花塢:“尚書大人,出大事了。”
正在太湖遊玩的袁可立董其昌被嚇了一跳:“南京出什麼事了?”
“有地方士紳上報,近日南京嘉禾廟有大量道士彙聚,人數已達數千人之多,府尹大人擔心道士集眾鬨事,讓小的快馬加鞭來報與大人知道,是派兵驅散還是圍剿,請大人定奪。”
“數千道士彙聚於嘉禾廟?他們想乾什麼?莫非想要謀反不成?”
袁可立坐不住了,叫來手下去傳正在湖畔劃船的程風。
老師傳喚,程風隻得離船上岸:“老師,出什麼事了嗎?”
“南京那邊出了點事,你是同老師一起回南京,還是逗留幾日再回?”
“老師,南京出啥事了?能告訴學生嗎?”程風好奇,這風平浪靜的,南京能出啥事?
袁可立本不想說的,可想到這小子也是有頭銜的,而且頭銜還不低,應該是可以讓他知道的。
思及此,這才說道:“剛剛才有人來報。南京佳禾廟有大量道士聚集,應天府尹擔心道士集眾鬨事,為師要馬上回南京安排防禦,以防不測。”
一聽是嘉禾廟的事,程風放心了:“老師不用擔心,嘉樂廟那裡沒什麼事。學生忘了告訴老師,那些彙聚到嘉禾廟的道士,都是學生的道友。
是學生與他們相邀,九月底在嘉禾廟彙合,一起去舊港宣慰司傳道的。”
袁可立大奇:“你的道友?老夫記得你小子四處瞎晃悠,結識的都是文人士子,何時又與道士混在了一起?”
程風恭敬道:“老師,學生的啟蒙先生就是道士,所以學生認識道士很正常。”
袁可立沒好氣的問:“你的啟蒙先生是道士,你認識道士是很正常。
老夫隻是不明白,那蘇祿郡主為何不把精力放在治理地方上,而是要找道士去傳什麼道術。”
程風辯解:“老師誤會了,並不是郡主不乾正事,而是因為舊港那邊與咱們這裡不一樣,那邊的百姓都信奉綠教,老師應該聽說過這種宗教。”
袁可立點頭:“知道,西域,陝甘一帶信奉者多。”
程風解釋:“在咱們這邊傳播的綠教是經過改良過的,雖然也不咋地,但要好得多。舊港跟我們那邊不一樣,他們信奉的綠教。可比咱們這邊的厲害的多。
他們的信仰非常的極端,隻要不是和他們信奉同一個教的,那就是敵人,必須消滅。他們隻允許你信奉一個神,信仰其它神靈的都是異教徒,是要在肉體上消滅的。
這還不算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他們本教內部還分成幾種教派,相互認為對方是邪教徒,常常為了誰是邪教徒的事大打出手,殺的血流成河。
老師你想想,如果你的管轄地百姓全是信這種教的人,一年到頭都在想方設法的想搞死異教徒,老師你頭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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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可立想了想:“這確實是個問題,下麵的百姓有事無事的就打仗,那地方肯定不好管理。”
程風笑了:“所以舊港那邊就想引進道教,讓道士們去教化他們,改變他們的信仰,隻有在信仰上和我們保持了一致,那地方才能長治久安。”
“那為何不引進佛教?”
程風搖搖頭:“那不行,西洋教教人學壞,綠教教人不團結,佛教教人變傻。這些都不符合舊港的發展要求。
隻有道教才會教人自強不息,教人不怨天尤人,教人不抱怨環境,教人自力更生,艱苦奮鬥。”
袁可立笑道:“道教還教人打卦算命騙銀錢。”
程風差點被噎死:“老師說的那些都不是正宗的道家,正宗的道家不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說這些,反正就是要讓道士去傳播道家文化,改變那邊百姓的信仰。讓他們一心向善,彆再想著打打殺殺。”
袁可立歎了口氣:“好吧,既然如此。老夫還是要先回南京去做些準備,以防不測。”
程風點頭:“好吧,那我們一起回去,老師回南京,學生去嘉禾廟會道友?老師放心,他們不會鬨事的,人聚齊了就會走,學生用項上人頭擔保。”
九月十三,因為南京有事,袁可立坐不住,程風隻能收了玩心,留下李淩波,柳隱,顧橫波在桃花塢管理那些藝術家們,並留下一百五十名護衛保護她們的安全。
自己隻帶了石達開,程思雨,卞賽賽姐妹和五十名護衛保護袁可立,董其昌等人回南京。
把老師幾人送回南京後,程風把程思雨三人也留在南京陪師母玩樂,隻帶了石達開和護衛隊去嘉樂廟彙會今陽真人。
看著程思雨帶著卞家姐妹同自己揮手告彆,程風心情格外舒暢,秦淮八豔已經有四人被他從火坑裡撈了出來,都不知道今後會是哪些人成為新的秦淮八豔。
……
今陽真人到嘉禾廟都五六天了,從各地來了三千多名道士也基本到場,就是沒見到虛穀公子出現,今陽真人有些擔心道士們被放了鴿子。
自己又不敢直接到南京尚書府去詢問情況,隻能血處打聽虛穀公子的消息,經多方打聽才知道,虛穀公子到蘇州辦繪畫大賽去了,還沒回來。
今陽真人沒有辦法,隻能安撫到場的道士們,道士們千裡迢迢來到這裡,多的時間都已經花費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幾日。
隻是最近這幾天,突然發現嘉禾廟周邊多了不少的衙役,甚至還有城防軍出現,大有要把嘉禾廟包圍的架勢。
今陽真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由得緊張起來,為了防止出現誤會,也嚴格管束眾道士的行為,不讓他們離開道觀一步。
九月十六,急如同熱鍋上螞蟻的今陽真人終於等到了那個小小的身影出現,今陽差點沒哭出來。
看著兩眼含淚的今陽道長,程風都有些不好意思:“福生無量天尊,最近事情太多,沒在南京,讓道長久等,實在慚愧。”
今陽抹了一把老淚:“不晚不晚,公子能來,貧道心安矣。請公子隨貧道入大殿,見見眾道有。”
程風跟隨今陽道長入殿,先拜見了嘉禾廟掌教丹陽真人,然後才在丹陽真人的引見下,同各道觀領隊見了麵。
除碧霞祠的永雲真人,長春觀的玄圓真人等老熟人外,還有山東,河南北直隸等北方有些名氣的道觀,或多或少都派了些人來。
程風同各領隊見麵,商量了後續之後,才來跟著丹陽真人的方丈室小棲。
下午跟隨丹陽真人到膳堂,正好遇見明塵道人和一名吊眉小眼,尖嘴猴腮,五短身材的年輕道士。
程風高興的打招呼:“明塵道友,晚上好。”
明塵道人回了一個道家禮,也學著程風的打招呼方式:“虛穀道友晚上好。”
明生旁邊的年輕道士也上前躬身一禮:“貧道宋獻策見過虛穀公子。”
程風回禮:“福生無量天尊,宋道友晚上好。”
宋獻策又回禮:“公子晚上好。”
程風哈哈一笑:“同好,同好,各位道友,咱們一起!”
人在門口去各自寒暄了幾句,便一起往那膳堂裡走。
剛走進膳堂,程風忽然想起來什麼,猛的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跟在身後右側的年輕道士:“道友,你剛才說你叫什麼名字?”
年輕的道士心裡嘀咕,這虛穀公子小小年紀,記性怎的這麼差,剛說過的名字他就忘了。
但是小公子既然又問了,年輕的道士不得不又說了一遍:“回小公子,貧道宋獻策。”
程風眼珠子都差點驚出來,看著這五短身材,尖嘴猴腮的年輕道士,又問了一遍:“你叫宋獻策?”
宋獻策不明就理,隻得回答:“是。”
“聽你的口音,你是河南永城人士。”
“正是,貧道宋獻策,河南永城人。”
程風無語,看看年輕的宋獻策,心裡直犯嘀咕:你就這麼跟著我到台灣去了,那李自成怎麼辦?誰給他當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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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風心裡雖震驚,但麵上還是很快恢複了鎮定。他看著宋獻策問道:“宋道友,舊港宣慰司路途遙遠,而那裡的百姓原本信奉的是綠教,並無信奉的道教之人。
想在那裡弘揚我道家文化,道路會異常的艱難,不知宋道友可會畏懼前路堅辛?”
宋獻策拱手,正色道:“公子此言差矣。如果前路一馬平川,貧道還不會來。貧道就是知道前路艱辛,頗有挑戰性,這才願意追隨公子。
貧道願意跟隨公子一路披荊斬棘,用修道之路的艱辛,固我道家的根本。”
程風點點頭,看來這個家夥似乎是看出來了一點什麼?所以才說的這麼大義凜然的。
大少沉思良久,暗自歎了口氣,心想既然曆史已悄然改變,那就隨著改變的路往下走吧。
可又一想,這宋獻策遇見李自成的時候,都已經是十年後的事了,這十年的時間可以提前做多少事?
這宋獻策一看就是一個有雄心壯誌,想在曆史上留下一筆的人,與其把他推到彆人的身邊去,倒不如將這宋獻策留在身邊。
先讓他到政治學院去多讀幾年書,係統的學習後世的各種政治製度,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他的思想也應該被洗的差不多了。
到時再看當時的發展狀態,如果有必要,在把他介紹給李自成也不是不可以。
讓他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給李自成出主意,說不定還能起大作用。
接下來的幾日,程風與今陽真人等道士們一同商議去台北的事宜,做好了充分準備。
因為這一次參與的道士比較多,不是一兩艘船能運得走的。程風需要回到南京去調步兵運輸艦支援,所以在嘉禾廟待了一天之後,程風返回了南京。
至於那些被官府派過去的衙役和城防軍,大少爺也沒打算找人讓他們撤離,願意守著就守著吧,這樣官府還能放心些。
程風剛回到南京,馬上安排通訊艇去台北調五艘步兵運輸艦到南京接人。
隨後又通過師伯董其昌,找到魏國公徐弘基,幫李麗君解決了贖身的事宜。
徐弘基開始並不願意放手,畢竟那是他的錢袋子之一。
雖說現在台柱子被李麗君賣了,但秦淮河的歌姬本來就是用來賣買作人情的。
台柱子沒了,還是可以再重新培養,但是這管事能力強的沒了可就不好找。
但是,從董其昌處得知,要買自己錢袋子的是大名鼎鼎的虛穀公子時,徐弘基不再推三阻四,毫不猶豫的便同意了。
徐弘基也知道程風與自己本家定國公家的關係不一般,徐允禎剛承襲定國公的爵位,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掃他的麵子。
更重要的是,這虛穀公子和當今聖上的關係好像也很不一般,這當今聖上的麵子,徐弘基也是要給的,因此,與這虛穀公子打好關係,似乎也是很有必要的。
為了一個老鴇子去得罪自家的兄弟,還有可能會得罪皇上身邊的紅人,而間接的得罪皇上和兩位尚書,這賬怎麼算都是不劃算的。
反複權衡了利弊之後,徐弘基非常爽快同意了李麗君的贖身,隻是象征性的要了五萬兩贖身銀,便把包括李麗君在內的整個春風樓的人員全部打包賣給了程風。
獲得自由的李麗君很高興,直接帶著手下的一幫鶯鶯燕燕離開了秦淮河,住進了程風安排商務工作人員居住的院子,隻等著接人的船到來。
九月二十二,程風正在自家院子的搖椅上躺著養神,突然有護衛來報,說有位自稱是淮王府管家的人求見。
程風心中一凜,不知道淮王派人來,是來認錯的還是來問罪的。示意眾人稍安勿躁,便帶著吳鐘等人前去會客。
那管家見到程風,先是很尊敬的行了一禮,然後不卑不亢地說道:“虛穀公子,官府送到我王府的人,王府已經收到了。
我家王爺不想聽他的一麵之詞,特命小的來問問公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程風微微一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特彆是強調熊勇冒充淮王敲詐勒索,這才引起他的注意,把對方拿下送往淮王府的事情細說了一遍。
至於自己是要買他手下一個女人的事情,大少是提都不提。
管家聽後,那是滿臉都陪著笑:“那個熊勇確實是我家王爺的人,是王爺派來杭州幫王爺打理產業的管事。
至於他冒充王爺敲詐勒索的事情,我家王爺確實不知,請公子放心,那個熊勇王爺自會嚴加處置。
還望公子給王爺個麵子,這事就此結果,公子千萬彆在往上彙報了,萬歲爺日理萬機的,也不該用這種小事去打擾他老人家。”
程風心中已有計較,他拱手道:“管家放心,有人冒充王爺在外麵做壞事敗壞王爺的名聲。我也是為了維護王爺的名聲,這才把那假冒王爺的人送到王府去。
至於那人如何處理,那是王爺自己的家事,並非是國家大事,需要朝廷裁決。這種小事,到王爺那裡知道就行了,不會在往上走的。”
管家見程風已經做了承諾,絕不再往上報,心裡稍安,便留下了淮王送給程風的禮物,告辭離去。
看著管家遠去的背影,程風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他知道,經過這次之後,與淮王的梁子怕是就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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