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盯著她,眼中興趣更濃:“你總能說出令朕聞所未聞的話。越是如此,朕越覺得你非比尋常,不似後宮那些嬪妃,如白水一般無趣。”
他踱步兩圈,沉吟許久。
從前張寶儀也曾拒絕入宮,但那又如何?他是皇帝,隻需動動手指,任何人都得俯首稱臣。
然而,對唐清羽,他卻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耐心。
“朕不急。你好好想想,不必現在回絕。鳳藻宮已多年無人居住,你若不怕陰氣重,這幾日可暫時住在那裡。一來替貴妃守靈,二來為朕整理舊物。”
這正中唐清羽下懷,她立刻領旨謝恩。
王瑄奉茶進入禦書房。見唐清羽逃過了追殺,非但沒有找個地方藏匿,反而堂而皇之地入宮,麵上劃過一絲詫異。
又聽皇帝吩咐下來,準唐清羽暫住鳳藻宮,心裡隱隱覺得不安。
“陛下,老奴願陪唐主事前往鳳藻宮,也好從旁照應。”
唐清羽立刻轉身,微微一笑:“多謝王公公好意。但凶手尚未查到,貴妃魂魄不安,我去已是冒犯,若再帶‘男子’同往,恐驚擾亡靈。”
她特意在“男子”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王瑄臉色微變,喉頭一動,似被刺中。
“咱家是太監!”
“王公公雖身為宦官。”唐清羽笑了笑,“畢竟也算半個‘男子’,按宮規,非奉旨不得擅入妃嬪寢宮。不如讓宮女隨行即可。”
皇帝聽了,覺得有理,便道:“那就依唐卿所言。王瑄,你不必去了。”
“是……”
王瑄低頭應下,眼神陰沉,退至一旁。
唐清羽在兩名宮女的引領下踏入鳳藻宮。
宮門緩緩開啟,塵封已久的氣息撲麵而來。殿內陳設依舊如初,帷帳低垂,梳妝台上的銅鏡覆著一層薄灰,床榻上的錦被疊得整整齊齊,仿佛主人隻是暫時離開。
她緩步走入內殿,忽然感到胸口一陣溫熱傳來。
低頭一看,她從衣襟內取出那塊古玉——
正是從貴妃遺體上取下的那枚。玉質溫潤,呈青灰色,背麵刻有“梁”字。
她一直隨身攜帶,將其作為查案的重要信物。
此刻,古玉竟泛出淡淡的光澤,仿佛受到某種牽引,微微發燙。
唐清羽心頭一震,握緊玉佩,目光緩緩掃過四周。
“它居然有了反應……”她低聲自語,“這裡一定有與它相關的東西。”
她走到貴妃的梳妝台前,拉開抽屜,仔細翻找妝匣、信箋和香囊,卻一無所獲。
接著,她又來到床榻邊,掀開褥子,檢查床板縫隙,依舊毫無發現。
她站起身,環視寢宮,目光最終落在床後那麵紫檀雕花屏風上。
初看,這個屏風似乎沒什麼特彆,但仔細觀察後,她發現與旁邊的屏風似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