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他都掌控著局勢,冷靜而縝密地將他們逼入絕境。
“陛下!”王瑄跪倒在地,語氣中滿是悲憤,“老奴忠心耿耿侍奉您二十餘年,如今卻被構陷至此。這小太監分明受人指使,汙蔑老奴謀逆弑君,若不嚴懲,朝廷綱紀何存?”
他伏地懇求:“請陛下將小碌子交由內務府慎刑司拷問,務必揪出幕後主使,以正視聽!”
皇帝麵無表情:“準。將小碌子押入慎刑司,嚴刑審問,務必查出誰在背後指使!”
“不可!”唐清羽急求皇帝,“陛下,小碌子是無辜的!若是進了慎刑司,王瑄定會將他折磨至死……”
“夠了!”皇帝猛然怒喝,已經失去所有耐心,“你已被蕭煜蒙蔽,竟還敢為叛逆張目!”
王瑄嘴角微微揚起,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卻未再多言。
兩名內侍上前,架起小碌子便往外拖。
小碌子拚命掙紮,回頭與唐清羽對視一眼。那一眼裡,有恐懼,有決絕,也有無聲的告彆。
他知道,一旦落入王瑄之手,等待他的將是無儘的酷刑,逼供栽贓,最終被做成“畏罪自殺”的模樣。
他不能讓唐清羽再因他受害。
就在被拖出鳳藻宮門檻的瞬間,他猛地掙脫束縛,用儘全身力氣一頭撞向殿前的石柱!
“砰——”
頭骨碎裂的聲音刺耳而清晰。
他當場倒地,鮮血從額角湧出,迅速染紅了青磚地麵。
“小碌子!”唐清羽撲過去,顫抖著扶起他,卻已無力回天。
小碌子氣息微弱,嘴唇艱難地動了動,隻吐出半句:“姐……我……來了……”
隨即,頭一歪,再無聲息。
王瑄緩緩搖頭,歎息道:“可憐啊,年紀輕輕,竟敢參與謀逆,如今畏罪自殺,也算是報應。”
皇帝閉上眼睛,手扶額頭,神情複雜難辨。
唐清羽跪在小碌子屍首旁,雙手顫抖抱起他的屍身,不禁流下淚來。
她看著那雙至死未閉的眼睛,終於明白,小碌子是用生命保下了她。
他沒有屈服,沒有供出她,而是以死明誌。
王瑄繼續拱火:“陛下,小碌子已死,幕後主使尚未查清,但證據確鑿。蕭煜勾結宮人,意圖毒害內務總管,動搖朝綱;更唆使唐清羽偽造驗屍證據,汙蔑忠良。此等行徑,若不嚴懲,國將不國。”
皇帝沉默片刻,終是緩緩開口:“睿王勾結宮人,圖謀陷害忠良,罪不可赦,押入天牢。”
“至於唐清羽……”皇帝頓了頓,語氣稍緩,“念其查案有功,且年少無知,被蕭煜蒙蔽,僅定過失之罪,禁足驗屍司,不得再涉此案。”
“陛下且慢!臣還有證據!”
她放下小碌子屍身,直起身子,慢慢走近王瑄。
眾人皆是一怔。
王瑄冷笑一聲,語氣譏諷:“唐主事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還想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唐清羽指著王瑄的鼻子,一字一字沉聲道:“我還有證據,證明——你是假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