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著馬楊安走向路口處的馬道,才剛走到路口,翹首以盼的楊寧就快步迎了上去。
“怎麼現在才出來?我跟你姐夫還有你趙叔都等半天了。”說這話,楊寧伸手要接過楊安背上的包裹幫他拎著。
楊安自然是沒讓姐姐受累。
還順手將楊寧手裡拎著的幾包點心,還有亂七八糟的東西接到手裡。
而後順著楊寧的話望過去。
楊安才發現,李岩身邊還站著一位中年男子,一臉絡腮胡子,滿身壯碩的膘,眉毛粗厚粗壯,看上去頗有幾分兵痞盜匪的凶悍感。
但身上卻穿著一件繡有鴛鴦圖案的正七品文官官服。
“都是自家子侄,哪有那麼多規矩。”
趙斌哈哈笑著走上前來。
拍了拍楊安的肩膀,他眼睛一亮:“好小子!這才一個月不見,就變得這麼壯實,比之前還要英武是習武了吧?再長些,怕是比老叔我年輕時還要英俊瀟灑。”
這位趙斌。
正是趙貴真的父親,雲州鹽鐵院的監察禦史,官居七品。
他曾與李岩在戰場上同生共死。
滾過一個戰壕的生死兄弟。
楊安雖厭惡趙貴真,對趙斌卻十分尊重,雲州是上等州郡,官位稀缺,當年李岩退伍後本應被分到邊遠縣城當衙役。
是趙斌花錢運作。
才幫他留在雲州城當上不良帥。
早年楊安上學,不少學費也是趙斌資助的,楊安最是重恩情,先前入魔般對趙貴真沒心沒肺的好。
除了喜歡趙貴真。
也有一半也是因為趙斌。
楊安抱拳行了個晚輩禮,一臉正色道:“老叔說的哪裡話?比才華,我或許能勝老叔一籌。但論英俊瀟灑,我再過幾年也比不上老叔。”
趙斌掐著腰哈哈大笑:“你倒有自知之明!”
楊安幾人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在大夏。
販賣私鹽與私售鐵器都是要關大獄。
判殺頭的重罪。
這兩樣產業以及凶獸肉,被大夏王朝牢牢攥在手裡,堪稱王朝的生命線,不僅關乎軍需,更是維係整個大夏朝上下官員俸祿、宗室用度的重要財源。
因此鹽鐵相關職務與一般職務不同。
擔任者每年都必須前往長安述職。
趙斌身上的官服還沒脫下。
可見是剛回到雲州。
楊安關切道:“老叔此行去長安,可還順利?”
趙斌眉頭微微皺起道:“沒什麼順利不順利的,年年都一樣。”
“隻是上麵似乎又缺錢了。”
“哎,自從聖上登基,每年往下指派的上交額度都比頭一年提高一成,今年給我們的指標,又比去年漲了一成,上哪弄這些銀子去!”
趙斌發著牢騷。
楊安急忙環視左右,見沒人注意,忙提醒道:“老叔,這些話可莫要亂說。”
趙斌哈哈笑道:“怕個甚?把老子擼了正好,老子早就不想乾這狗屁鹽鐵使了!還不如跟你姐夫一樣,當個不良帥,整天逮逮盜匪,來得舒坦。”
“不良人哪有老哥這鹽鐵使清貴。”李岩笑著應了一句,而後好奇道:“怎麼不見嫂子和貴真?”
趙斌道:“剛剛過來時,遇到了崔刺史的夫人,她倆便跟著刺史家眷和幾個小年輕在那兒聊著呢。”
“這不來了,看來說完話了。”
趙斌這話剛說完,眾人就見趙夫人帶著趙貴真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李岩向趙夫人行了個禮,道:“見過嫂子。”
按理說,趙夫人該回禮。
卻隻微微向李岩點了點頭。
李岩頓時有些尷尬,趙斌與李岩關係極好,見此情形,略有些不喜地皺起眉,但礙於在外不好指責妻子,便對趙貴真道:“貴真,見過你伯父伯母。”
趙貴真嘴角微撇。
不冷不熱地向李岩和楊寧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