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女子氣質這般非凡。
簡直如同廣寒宮中的仙子。
楊安想著麒麟宴還得待會才開始,閒著也是閒著,正好與她閒扯兩句打發打發時間,於是點點頭道:“姑娘喜歡詩詞?”
他居然稱自己為姑娘。
薑純熙略感奇怪,瞧了楊安一眼,倒也沒有計較他的失禮,向前走了兩步,來到這雅間的窗前。
背著雙手看著下麵紙醉金迷的眾人。
她道:“雖說你剛才吟誦的兩句詩,並非出自同一首,但都有憂國憂民的憤恨之意,尤其是最後一句‘大庇天下寒士共歡顏’。”
自神聖君臨天下之後,大興土木,任用酷吏,外有紛擾,內有憂患。
四海百姓苦不堪言。
薑純熙回眸望向楊安:“你莫非有匡扶社稷的誌向?”
嘖嘖嘖。
古代的小姐都聊得這麼高端嗎?
還以為隻會唱些淫詞豔曲,跳個擦邊小舞呢。
楊安給薑純熙倒了杯茶水,請她坐下。
見其對詩詞頗感興趣。
楊安有意賣弄故作深沉的道:“當不起什麼誌向二字,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獨立顧八荒。我不過是一介匹夫,人微言輕,發發牢騷罷了。”
薑純熙眸光微動。
又是一句沒聽過的詩詞。
這詩句雖不及前麵那兩句蘊含的文氣龐大,卻也遠勝一般流於表麵、詞藻堆砌的詞句。
隨著這詩句的文氣刺激。
她體內的第三尊靈相又有了些許微微的反應。薑純熙深深看了楊安一眼,心中掠過一絲惋惜,他這般才華,可為什麼要自甘墮落,投靠秦裹兒呢?
不。
楊安剛剛說的三段詩詞,皆意境深遠,又含未言儘之意,其中更透著頂天立地的匡扶社稷之誌。
所謂“詩如其人”
能作出這等詩詞的人,其人品定然也是高潔的,絕不可能與秦裹兒同流合汙,定是秦裹兒用了什麼卑鄙無恥的手段蒙騙了楊安!
一定是這樣!
薑純熙心中升起一股憤慨之意,連帶著身前規模傲人的小西瓜都似在氣憤中微微起伏,規模堪比阿蘭。
身為新時代的傑出青年才俊。
楊安很有素質地沒看第二眼。
薑純熙捋了捋身上的書生青袍,坐在楊安對麵,勸他道:“你是不是在困擾,沒有能力改變當前大夏的局勢?
“其實也沒必要那麼著急。”
“雖然現在政局糜爛,上下烏煙瘴氣,但如你一樣有想法的人還是有一些的。與其走上錯路,不如先沉澱下來,繼續積蓄自己的力量,靜靜等待時機。”
薑純熙特意在“錯路”兩字上加重了語氣,暗示楊安儘早脫離安樂公主。
可楊安隻當她是靈仙閣裡的窯姐。
根本沒仔細琢磨她話中深意。
也沒聽懂那層暗示。
隻覺得這位窯姐的聲音挺好聽,像是深夜裡寧靜的月光,又像是山間潺潺流淌的清泉。
聽著就讓人覺得舒服、靜謐又安寧。
楊安心道:這窯姐倒是有點意思,怕得是花魁級彆的吧?也不知道吳桐兄是怎麼把她請來的?
楊安笑著舉杯,向薑純熙敬道:“姑娘說的在理,敢問姑娘有何理想?”
薑純熙優雅地撩起略寬大的袖擺。
露出一節光滑的皓腕。
她抬起茶杯與楊安的杯子隔空虛碰了一下,抿了一口道:“所思所行,便是理想。”
噗!
楊安差點沒把茶水噴出來。
所思所行便是理想,理想就是當窯姐嗎?
看著薑純熙還挺驕傲的模樣。
楊安手忙腳亂的放下杯子,他遲疑片刻後,試著問道:“姑娘雖戴著麵紗,但定然才貌非凡。平日裡想見姑娘一麵的門檻一定很高,是不是能賺到很多錢?”
薑純熙一時沒聽懂楊安在說什麼。
她思索片刻,才恍然大悟,心道楊安大概是在國子監裡給學生講課的事情,薑純熙搖搖頭道:“倒不需要錢,隻是先到先得,來晚了就沒位置了。”
啊?
不要錢!?還先到先得!?來晚了就沒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