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花月憐在台上傻站著。
一句話也說不出。
看台旁過道裡的福姐急得不行,小聲衝她喊:“說名字!說名字!”
經這一提醒。
已經退化成西瓜蟲,離開床榻下麵就想要縮成一團的花月憐總算回過神。
她偷偷往台下瞥了一眼。
可剛抬起點頭。
就見一大堆眼睛盯著自己,嚇得她又趕緊低下頭,磕磕巴巴地介紹自己:“我……我叫花……花……”
“花”了半天,名字也沒說全。
台下不知誰“噗嗤”笑出了聲,緊接著,笑聲就像擰開了水龍頭似的,一個接一個地冒了出來。
“這姑娘是故意逗樂大家的嗎?”
“裙子都濕垮垮的不成樣子,麒麟宴那麼多年了,有這樣的花魁候選嗎?”
花月憐自我介紹完。
兩個丫鬟搬著古琴,一個丫鬟搬著凳子,送到了花月憐身前。
本就緊張的花月憐。
聽見台下的議論和方才的笑聲,越發慌了神,她在心裡對自己道:“一定要彈好,這首曲子練了好多遍了,肯定沒問題。”
指尖剛觸琴弦。
手指僵到像木頭的她,彈出第一個音就錯了,台下眾人頓時又是一陣哄笑。
笑聲一落。
花月憐彈的第二個音也跟著錯了。
“哈哈哈!”
“這姑娘是真來選花魁的?”
“她不會是來湊數的吧?”
不隻是眾人抱著這般心思,就連楊安看著她滿頭大汗且自暴自棄開始胡亂彈古琴後,也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來整活的。
偽裝成花魁的搞笑藝人。
不過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楊安此番來麒麟宴,要查的人隻有兩人,沈月伊和花月憐。
查沈月伊的機會錯過了。
若是再錯過花月憐,想弄清到底是誰通過王狗兒、鄭懷義陷害他全家。
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有新線索。
楊安打定主意,就算花月憐真是來湊數的,也得把金鏃投給她!
甚至楊安都做好了準備。
若是花月憐也像前麵那些花魁候選人一樣,直接跳過他和吳桐去選崔文彥。
那就先寫好詩。
直接拿給花月憐看。
楊安不信會有風塵女子能拒絕名留千古的誘惑。
正當他這麼想時。
待到舞台上亂七八糟的古琴聲落下,楊安瞪圓了眼珠子,隻見花月憐硬著頭皮彈完最後一個音後。
壓根沒有拿玉盤討要金鏃這茬。
徑直往旁邊的側門跑去。
活像個被迫營業趕著下班的打工人,速度都要快出殘影了!
楊安:?
一眾才子:?
乃至評審團的人都看呆了。
孫遠嘖嘖嘖有聲道:“一隻金鏃都不要,好有氣魄的女子,平等的羞辱一個人。”
自花月憐上台後。
沈月伊就抱肩偷偷看著,見她這般窘迫,連金鏃都忘了那,哈哈大笑起來,笑道腰都要彎了。
“果然還是那個見不得光的小乞丐。”
“就適合跟老鼠一起,待在臭烘烘的下水道裡,跑到光天化日下來簡直是自取其辱!”
花月憐根本不管那麼多。
速度飛快。
眼見就要衝進通往後台的走廊,福姐橫起手臂一把將她抱住。
花月憐掙紮著道:“福媽媽,我都表演完了,你還拉著我乾嘛?快讓我回去!要不躲在床底下,我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