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頭馬路邊,陸裴野跟雲初並肩站在人行道邊上,看著前方的車水馬龍。
陸裴野看著不遠處一輛黑色豪車緩緩靠近。
他問雲初:“宴州頂著各方的壓力不肯跟你離婚,會不會有一部分原因是舍不得你?”
雲初目視前方,眼神空洞。
她冷靜的說:“裴野哥,他不是舍不得,他不肯離婚,單純就是想繼續控製我,想改變我,”
陸裴野偏頭看了雲初一眼。
他問雲初說:“你喜歡了他這麼多年,你確定要放棄嗎?”
雲初沒有說話,堅定的點頭:“我後悔愛他,後悔嫁給他,我做夢都想跟他離婚。”
他說:“雲初,我知道你心裡難受,跟我聊聊,彆什麼都悶在心裡不肯說,”
雲初轉身看陸裴野,眼眶紅的有點厲害。
她艱難的扯出一絲笑容,她說:“裴野哥,從小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壞人,但是我從沒想過對我最壞的人,是我最愛的人,”
陸裴野心疼,但無可奈何,隻能歎氣。
雲初說:“以前我滿心滿眼都是他,我重視他到了忽略我自己的地步,現在仔細想想,在我跟霍宴州這段婚姻裡,我連基本的尊重都沒得到,我居然奢求他對我忠誠,你說可笑不可笑?”
陸裴野看著雲初,眉心緊鎖。
雲初嘴角牽起一抹苦澀。
她說:“以前我跟他相處的時候,我親近她,他嫌我粘人,我發脾氣想讓他哄哄我,他說我胡鬨,我稍微任性點,他說我作,我隻當他性子使然,”
雲初說:“直到知道他心裡一直藏著心愛的初戀,我才知道他不是,”
雲初說:“當我從他口中親口聽到他沒娶到謝安寧有多意難平,有多不甘心的時候,我內心惶恐,我自卑,我害怕失去這段婚姻失去他,隻要他稍稍不順心說的一句話,我都會放在心上,我都會改,”
雲初說:“嫁給他三年,我表麵嘻嘻哈哈,其實心裡很不安,我不停的改變我自己,到最後連我自己都不認識我自己了,也沒能阻住他跟謝安寧複合,”
陸裴野心疼的拍拍雲初的肩膀,把她攬到身邊,讓她靠在他肩膀,給她力量。
雲初靠在陸裴野的肩膀,疲憊的閉上眼睛。
她說:“裴野哥,你知道嗎?我跟霍宴州每一次吵架,他從不肯給我回應,她用冷漠,用沉默,用疏遠用冷暴力來懲罰我,我每次發脾氣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雲初說:“他總說我情緒化,說我不冷靜,說我不理智,說我想太多,以前我不懂,被他傷的次數多了我懂了,因為他不僅不愛我,壓根就不在乎我,所以就算他出軌我難過,他也不準我在他麵前出現任何負麵情緒,”
陸裴野心疼的開口勸她說:“你才二十六歲,你輸得起。”
雲初站直了身體,她攏了攏頭發,麵向馬路。
她說:“裴野哥,我願賭服輸。”
霍宴州給她買珠寶,隻是因為她是霍太太,是霍家少夫人,他得用她給霍家撐門麵。
霍宴州給他父母弟弟置辦豪宅,每月給生活費,隻是因為他是霍氏總裁,怕他老丈人一家給他丟臉。
他在婚姻裡對雲家對她所付出的所有金錢他都計算的清楚。
想想跟這樣的人同床共枕三年,雲初隻感覺到悲哀。
陸裴野勸雲初說:“你跟宴州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失去那個孩子,對你跟宴州來說都是最痛苦的經曆,”
也是霍宴州永遠無法彌補的過錯。
想起那個孩子,雲初睫毛沾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