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去扶嚴汩,也沒有人說話,大家目睹了剛才的鬨劇,卻一言不發。
宋歸程沒有察覺到變化的氛圍似的,輕聲說:“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吧。”
陳溫嶼點頭,從寬大的牛仔褲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筆:“你說。”
宋歸程:……
其他人:…………
宋歸程失笑:“我說的也隻是我的猜測而已,一味相信我,如果我的方向錯了你會更加誤入歧途的。”
陳溫嶼很認真地說:“我現在不怕誤入歧途,我根本沒找到路。”
【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小島每次都一本正經地搞笑!】
【小島是什麼玩意兒?】
【嶼不是小島的意思嗎?】
【牛逼】
【你不去他直播間發,來這兒找什麼存在感?】
【你管我】
“不能吵架這條規則我有八成的把握是正確的。
第一,整棟樓都很安靜,甚至連外麵的聲音都傳不進來,這種擺在明麵上的異常應該是在提醒我們,不要在樓裡發出太大聲音。
第二,昨天早上劉大爺提醒隔壁吵架的夫妻不要爭吵了,還特定強調了一遍永定樓是和諧美好的,也證實了這條規則。”
宋歸程雙手抱臂,食指一下一下輕敲手臂。
“昨天盧源和一樓的孕婦爆發了衝突,而且盧源出言難聽,所以他的死應該說並不意外。”
宋歸程腳尖輕轉,敲了敲窗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
“不過盧源的死法卻是被樹貫穿,這很奇怪。”
林子城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盧源和孕婦爆發衝突之後,應該被孕婦殺死,而不是被樹殺死?”
“也有可能是孕婦把盧源殺死之後,再把她掛到樹上的,”施墨琪若有所思道,“這種事雖然在現實世界不可能,但是對副本裡的鬼怪來說應該不是困難事。”
宋歸程讚同地點頭:“嗯,也有可能。”
他看向林子城和嚴汩:“今早你們發現屍體的時候,門被破壞了嗎?”
林子城搖頭,他記得很清楚,今早他看到窗戶外盧源的屍體之後,就著急忙慌地打開門去四樓拍時歲和宋歸程的門。
宋歸程又指了指窗戶的插銷:“窗戶鎖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跡,所以大致可以排除是實體鬼怪入侵的可能。”
副本世界裡,鬼怪和鬼怪之間也存在著差異,一類是靈體鬼怪,一類是實體鬼怪。由於存在方式不同,攻擊玩家的方式也不同。
“我懂了,”陳溫嶼聽出了門道,“孕婦作為實體鬼怪,隻有破壞門窗才能進來,不可以直接穿牆而入,但門鎖和窗戶鎖沒被破壞。”
“聰明。”宋歸程對他彎彎眼睛,露出一個帶著讚許的笑。
陳溫嶼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把剛才自己說的話記到本子上。
“但是還有一種可能,”宋歸程話鋒一轉,“孕婦引誘了盧源,讓他從房間裡出來打開窗戶,她把盧源殺了之後掛在樹上。”
林子城做了總結:“所以現在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樹殺死了盧源,一種是孕婦殺死了盧源,再把他掛在樹上。”
“沒錯,”宋歸程看著陳溫嶼不停跳動的筆,他把剛才林子城的話一字不差地記了下來,“但是無論是哪種可能——”
宋歸程嗓音微頓,偏過頭:“都繞不開那棵樹。”
窗外的大雨下了一早上,還沒有停歇的意思,樹葉搖擺不定。
“但是和那棵樹有直接聯係的人並不是一樓的孕婦,”宋歸程的聲音在大雨的襯托下,冷冽又溫柔,“而是三樓的女主人。”
盧源昨天在飯桌上說的話大家都沒忘,他在下午看到三樓的女主人走進花壇,走近那棵樹,也說出了女主人的詭異之處。
然後晚上他就死了。
林子城揉了揉太陽穴:“所以也有可能是三樓的女主人殺死了盧源。”
宋歸程答:“不排除這種可能。”
梁秋婷快被繞暈了:“可是一個孕婦,一個家庭主婦,一棵樹這三者之間能有什麼聯係?”
“你說錯了,”一直沒說話的時歲插嘴,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和樹有關的是三樓的女主人,要有關係也是孕婦和家庭主婦有聯係。”
“難道……”梁秋婷腦補了一場狗血劇,“孕婦懷的是女主人丈夫的孩子?”
宋歸程還是兩個字:“聰明。”
不過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出他的戲謔。
時歲給她豎大拇指:“那女主人還怪好嘞,幫自己丈夫的小三殺人。”
一棟樓的鄰居,就算不熟,也肯定是見麵了會打個招呼的,就算兩人認識,交朋友,也不是稀奇的事情。
這條線索沒了後續。
“我去打探,”一片沉默中,徐崇川突然開口,“我要去幫她通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