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族長上前兩步，垂下頭和宋歸程四目相對：“可我能感受到神明的選擇，他選擇了你，來接替他。”
宋歸程呼吸停了瞬，手指收緊，冷聲道：“我拒絕。”
荊族長也不堅持，隻說：“那我祝宋先生此行順利，一帆風順。”
“多謝。”他沉聲道謝，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踏出宗祠的深色大門前，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冷玉色的神像低眉闔眼，神聖又莊重，肅穆又無情。
本就該這樣。
如果要恢宏燦爛，要鮮明耀眼，那隻會是巫止，不是他。
宋歸程收回目光，邁了出去。
那陣風沒有吹動灰塵，卻將他的心吹得左右搖晃，久久不停。
回到房間已經是中午，宋歸程簡單吃了點午飯，皦玉沒再和他一起，而是讓蒼目把午飯端到他房間。
他乾脆和蒼目兩個人一起吃，小姑娘吃飯很乖，小口小口，不會發出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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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歸程看著她就想到小花，他不時注意小花的情況，可惜小花還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
擔心肯定是擔心的，可是除了等他也沒有彆的辦法。
昨天給蒼目改衣服的時候他就在想，等小花這次醒過來，他可以多給小花做幾套不同風格不同款式的衣服。
“蒼目，你不用去上學嗎？”
宋歸程想起族長早上讓荊褐去送孩子上學，這裡肯定也是有學校的。
蒼目正在專心致誌對付碗裡的一塊肉排骨，聞言回答：“我跟著皦玉大人學習。”
“你會覺得無聊嗎？”
畢竟這麼大的地方隻有蒼目一個小孩，沒有同齡的玩伴。
“不會啊，”蒼目眼神清澈地看著他，“有皦玉大人陪著我就行了，而且我可以出去玩，自由在吊橋上行走。”
宋歸程點點頭，表示清楚了，沒想到小小一個蘿卜頭還挺厲害的。
蒼目收拾餐盤走後，房間裡恢複了安靜，所有物品都在陽光下閃耀著一種特殊的光澤，看著很舒服。
宋歸程決定趕緊把衣服做出來，這布料看著十分特殊，皦玉讓他做一套，肯定是有用的，就是不知道效用是什麼，不過早點做完才能早點踏上路程。
那本從宗祠裡帶回來的書被他放到床頭。
剛才蒼目進來時看到這本書瞠目結舌，手裡的午飯都差點沒端穩，宋歸程才知道，宗祠裡的書是嚴禁帶出來的，彆說帶出來了，連族人都不能輕易去看。
所以她昨天才建議荊褐陪他一起去的，沒想到族長直接讓宋歸程帶回來了。
“哥哥，你果然是旯邷伲醍耶那的使者。”蒼目鄭重其事道。
宋歸程心道：我不是使者，我是屎，他沾上就甩不掉了。
……
下午他就開始畫圖、裁剪、縫合，有樣品參考快很多，到晚飯的時候就差不多做好了，還有些細節晚上再改。
宋歸程把衣服放在桌子上，伸了個懶腰。
屋外太陽西斜，暮色四合，濃雲欲墜，橙色和紅色在雲層裡交織，將天空燒成絢爛的圖景，山峰在落日餘暉的映照下，愈發壯觀和迷人，將宋歸程所有的目光撅住。
宋歸程伸出手想要抓住，隻有縷縷餘暉穿過指縫。
“巫止，我忘記了很多……我想找到你，我也想，找到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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