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兩人默契地沒有說話,陰暗的小路上,影子被慘白的燈光拉長又縮短,周圍一片寂靜,空氣裡彌漫著黑夜帶來的壓抑感,唯有沉重急促的腳步聲鼓動人的心臟。
“哢噠哢噠”,宋歸程隱約聽到一個聲音,模糊不清,和中午他聽到的撞擊聲重疊起來,與渡邊死後發出的扭曲聲一樣,是骨節彎曲,和地麵碰撞發出的聲響,令人產生難以言喻的恐懼。
他一個激靈,不由分說地緊緊攥住裴霜儘的手。麵色煞白,好似要和路燈散發出來的光融為一體,胸膛隨著不規律的呼吸劇烈起伏,看起來驚恐極了。
裴霜儘眼前閃過猩紅血色的畫麵,混沌模糊,意義不明,好像是大片大片的血液飛濺,染紅天空和地麵,昭示著死亡和危險,驅使他快跑,快離開。
兩人都不敢回頭,不知道後麵是什麼,隻能不斷往前麵跑,風聲在耳邊呼嘯,好似浪濤衝擊,危險猶如魔獸在身後追趕,驚懼與逃跑在上演。
裴霜儘是真的,宋歸程是裝的。
他落後裴霜儘半步,目光定定地看著風掀起少年的發絲,晃出優美的弧度,呼吸不明顯地變化,腹部收緊又放鬆,能想象要衣服下緊實的肌肉如何拉伸、運轉、積蓄力量、蓬勃爆發。
宋歸程近乎癡迷,而那種炙熱戀慕的眼神,被他很好地隱藏在溫和無害的外表下。
兩人手中的肌膚相貼,皮與皮、肉與肉緊緊連接,體溫不斷融合、相交,像是融為一體。
突然,腳步一個轉變,身體扭動一下,裴霜儘帶他抄進旁邊一條山林小路。
“哢噠哢噠哢噠”的聲音越來越近,腐臭糜爛的血腥味絲絲縷縷從身後傳來,紮進兩人的鼻腔裡,刺鼻又惡心,使人的胃部如岩漿翻湧。
林間小路寂暗無光,延展交錯的樹枝宛如森森鬼爪,要將兩人困住,黑夜伸出長長的舌頭等待他們自投羅網。
宋歸程的腳踩在掉落的樹枝上,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與身後的詭異聲響某一瞬間重疊在一起,頓時更顯陰森的恐怖。
“我們去哪兒?”他輕聲問。
裴霜儘回答:“神社。”
他頭也不回,腳下的路卻分毫不錯,帶著宋歸程完美避開所有泥坑和樹樁,目標明確地在樹林間穿梭。
宋歸程不知為何沉默片刻,聲音沉沉地問:“你拜過神嗎?”
裴霜儘瞥了他一眼,卻見樹影深深,看不清宋歸程的神情。
他不知道宋歸程為何在這種情況下有此一問,但仍然實話實說道:“沒有。”
不知道為什麼,他對神社、神廟之類的建築抗拒非常,是來自血液和靈魂深處的悖逆,所以從未踏足過那種地方。
宋歸程聞言道:“你無須拜勞什子神。”
你本身就是神,是永恒,是一方世界的維護者,何須狼狽到如此境地,帶著一個人東躲西藏,彎腰屈膝,求得他神庇護。
說起來,都是因為自己。
宋歸程手指微動,卻舍不得放手。
猶如沙漠裡快要渴死的旅人遇到一片深湖,想虔誠跪拜,想完全獨占,貪婪和占有是人類的本性。
巫止的選擇錯了,他當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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