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爺。”
劉貴連忙上前一步,躬了躬身,恭敬又緊張地叫了聲。
“哎,甭客氣,冬河的哥,就是自家兄弟!”
奎爺嘴上客氣的應著,眼神卻已迫不及待瞄向劉貴背著的簍子。
劉貴心領神會,趕緊把背簍卸下放在地上,蹲下身。
手竟有些微微發抖……
但他還是趕緊解開最上麵遮掩的草葉柴禾,又從簍底掏出那個嚴嚴實實的油布包,一層層解開。
動作笨拙卻無比鄭重。
終於,在他的一番操弄之下,露出了那顆渾圓飽滿,金光流轉的碩大熊膽。
油布一剝開,一股濃鬱的藥腥味混合著淡淡的血腥,立刻散逸出來。
奎爺那精明的老臉猛地一凝,細長眼睛驟然放光。
他幾乎是屏住呼吸湊近,卻並不急著接手,而是先用粗糙的手指在空氣裡虛虛扇了扇,仔細嗅辨那氣味兒。
片刻,他才伸出雙手,像捧著個剛出爐的熱豆腐,極其小心地將那顆金膽輕輕托起。
指肚在溫潤微彈的膽囊壁上,極其輕微地摩挲了一下,然後對著剛透出薄雲的冬日天光,眯起眼睛仔細端詳。
光線透過膽囊,內部經絡分明,金液醇厚濃稠如同融化的琥珀,邊緣不見絲毫雜質暈染。
奎爺深吸一口氣,喉嚨裡發出一聲細若遊絲的抽氣聲:“我……我的老天爺啊!”
他倏地抬眼,那雙閱寶無數的眼睛裡迸射出狂喜的精芒,死死盯住陳冬河和劉貴。
“人熊?稀罕的金膽?還是上上之品?!色澤金純,通透澄淨,紋路明晰如老山蜜蠟!”
他驚疑的目光,在陳冬河那張依舊從容含笑的臉上轉了兩圈,又掃過他腳邊那個碩大的麻袋,心中翻江倒海。
這小子是山神爺的親兒子不成?
前段日子才弄來一個熊瞎子的銅膽,這沒隔多久,竟又搞了頭更大的棕熊金膽!
他身後的獵隊,怕不是要把這白山黑水的熊窩給犁平了?
陳冬河看著奎爺那失態的樣子,心裡有底了,臉上笑容更盛:“奎爺您這眼力,真是沒的說!隔著肚皮都認得真真兒的。您老火眼金睛,賞多少就是多少,我兄弟倆,信得過您!”
奎爺小心翼翼將金膽放在旁邊早已準備好的乾淨木板托子上。
深吸一口氣,平複了激蕩的心緒,這才指著陳冬河剛解開放下的那個大麻袋:“老弟,那這包裡的硬貨……”
他眼睛裡的熱切比之前更盛,像是即將揭開寶盒的盜墓賊。
陳冬河也不賣關子,彎下腰,幾下就解開了麻袋口綁得死緊的麻繩。
袋口一敞,一股子濃鬱新鮮的野牲口腥膻氣立刻湧了出來。
裡麵塞滿了切得方方正正、深紅誘人的大塊熊肉。
最上麵,四隻連皮帶毛、肥厚敦實的巨大熊掌如同四座小山般堆著。
旁邊還躺著兩塊大海碗大小,厚實得驚人的棕紅色波棱蓋骨。
白亮的筋絡虯結盤覆,看著就透著一股子老山貨的力道。
“好家夥!我的親娘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