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姐你辦喜事,我高低給你備一份厚厚實實的嫁妝!讓全陳家坳知道,咱老陳家嫁閨女,風風光光!響當當!”
陳小雨聽著弟弟這番絮叨安排,心頭像被溫熱的滾水灌入,燙得發軟發酸。
她趕緊彆過臉去不看弟弟那在燈下亮得驚人的眼睛,喉頭發硬,良久才擠出哽咽的聲音:“老三……你……你是真長大了……”
那種被弟弟護在身後,細細籌劃未來的珍重感,又暖又沉。
陳冬河挺直腰板,站得筆直,身影在窗縫透入的清冷月光下顯出頂天立地的堅實:“必須的!翻過年虛歲就二十了。從今往後,我就是咱老陳家頂天立地那根梁!塌不了!”
上輩子對爹娘姐妹的虧欠和痛悔,今生他要連本帶利地償還,尤其對眼前這個潑辣卻隻會傻傻付出的二姐。
這時,院門外傳來咯吱咯吱踩踏積雪的聲音,和低低的說話聲。
“姐?姐夫?”
“姐回來了!”
門簾被猛地掀起,一股寒流裹挾著姐夫劉強和大姐陳小霞進了屋。
陳小霞臉上洋溢著回娘家的暖意和紅暈,兩口子私下早商定,難關一過,就該迎接新生命了。
這趟回娘家,心頭那份對娘家人的濃重牽掛,終於踏踏實實落了地。
家的溫度與未來的期許,在這風雪夜的小屋裡交彙、彌漫。
第二天拂曉。
天幕還是那種化不開的濃稠墨藍,幾顆清冷的寒星釘在上麵,搖搖欲墜。
整個村莊死一般寂靜,隻有冬日的嚴寒無聲凝結,一口唾沫吐出去,落地就能聽響。
陳冬河把自己裹在厚實的舊棉襖棉褲裡,狗皮帽子帽簷壓得低低的,遮住了半邊臉,悄無聲息地溜出了家門。
昨夜落的一層薄雪覆蓋在地麵,踩上去發出“嘎吱嘎吱”的脆響,在這萬籟俱寂的清晨格外清晰。
村子靜得滲人,連狗都懶得在這種凍破狗鼻子的時辰吠一聲。
這種鬼天氣,哪一家不是全家擠在熱得燙屁股的大炕上,貪戀著被窩裡的暖意?
地裡早就凍得梆硬,沒了活計。
起這麼早除了凍得縮脖子跺腳,自己找罪受,還能乾啥?
他繞過村子正中的土路,徑直鑽進了村口那片落了層薄雪的楊樹林。
昨夜的碎雪,倒是歪打正著地蓋掉了所有痕跡。
確認四下無人,心念微動,嘩啦啦一陣悶響,係統空間裡囤積的“硬貨”,瞬間堆滿了林子中央一小片空地。
一頭獠牙森然,壯碩得小山似的大炮卵子。
六頭凍得硬梆梆,四五十斤大小的半大野豬崽。
十三頭膘肥體壯,油光水滑的母野豬。
最後還有兩隻羽毛光滑似緞,腳爪蜷縮成團的飛龍。
凜冽的寒風,打著旋兒刮過光禿禿的樹梢,卷起細碎的雪沫,撲簌簌灑落在這堆還冒著微弱熱氣的野物上。
估摸著最多小半個鐘頭,這堆生肉就能凍得像石頭一樣硬實,任誰也看不出是剛“獵”得的,隻當是連夜從深山拖回來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