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陳冬河猝不及防,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咳嗽起來,臉也跟著有點發燙。
這玩意兒……是有點尷尬哈!
李雪瞧見他這副窘樣,剛才的羞惱頓時化作了促狹的笑意,捂著嘴噗嗤一聲樂出聲:
“喲,你個大男人,害臊啦?”
她膽子也大了起來,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
“我會繡的鴛鴦可精神了,有浮水的,有求偶的……你想看不?我現在身上就帶著沒繡完的一幅呢!”
陳冬河的呼吸驟然一緊,眼神不受控製地飛快下瞟,在那裹著厚厚棉襖也能看出的玲瓏曲線上一掃而過。
隨即暗罵自己真是餓鬼投胎,想得太歪!
可腦子裡“寶寶的糧倉夠不夠”的念頭,還是不受控地蹦了一下……
李雪瞧他那眼神,臉蛋紅得能滴出血來,趕緊抬手在他胸口不輕不重地戳了一下。
“哎!你想啥呢!都歪到山窪裡去了!”她手忙腳亂地從懷裡貼身的內袋摸出一塊鮮豔的紅綢布,“喏!看吧!繡著呢!”
紅綢布上,僅有一隻五彩斑斕的雄鴛鴦剛剛成形,昂著漂亮的腦袋,長長的翎羽剛繡了個輪廓。
一個比指頭粗不了多少的線筒彆在布邊上,裡麵放著幾根細針。
陳冬河看著那隻活靈活現的鴛鴦,再看看李雪紅撲撲又帶著小得意的俏臉,心裡那點旖旎心思剛褪下,又升起一絲難以言喻的失落……
哦,是真繡鴛鴦啊……
唉!
李雪捕捉到他臉上細微的情緒變化,又得意又有點小羞惱地睨了他一眼,掙脫他的懷抱,把那紅綢布小心疊好塞回去:
“哼!壞蛋!腦袋裡儘裝些不正經的!”
陳冬河摸摸鼻子,嘿嘿一笑,帶著點年輕小夥子的痞勁兒:
“我這麼個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兒,不上山的時候,那渾身勁頭沒處使,不就光剩下想自家沒過門的好看媳婦兒了?”
“再說……”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家媳婦兒是真好看,我要是不想,那不是比木頭疙瘩還沒出息?”
“誰……誰是你媳婦兒!”
李雪的心像被蜜糖浸過,嘴上偏要強一句,臉卻紅得像燒紅的炭。
陳冬河一步上前,再次將她攬入懷中,力道帶著不容置疑的親昵:“嗯?不是?”
低沉的聲音帶著蠱惑,他緩緩低下頭,目光溫柔地鎖住那雙水潤的眸子。
“那我……現在就給你蓋個戳兒,認定了,那就是了。”
李雪的心跳如擂鼓,羞澀地想要躲閃,卻又像被定住一般挪不開眼。
他身上強烈,屬於山林和獵物的氣息混合著乾淨的皂角味,混合成一種獨特,讓她心安的熾熱。
兩人的鼻尖輕輕相觸,呼吸交融。
就在那溫熱的唇瓣即將觸碰到的瞬間——
“老三!貓屋裡乾啥呢?再不去穀場,好肉都讓娃娃們撈光咯!今兒家裡可不開灶,彆指望娘給你另開小灶!”
二姐陳小雨那高亢響亮的嗓門,帶著一股子風風火火的勁兒,穿透薄薄的門板,“砰”地一下,如同冰錐紮進了兩人之間那層即將融化的暖霧裡。
李雪像隻受驚的兔子,猛地從陳冬河懷裡掙出來,雙手死死捂住滾燙的臉頰,感覺地上要有個縫她能立刻鑽進去消失。
陳冬河則僵在原地,牙關都磨得響了一聲。
正到最關鍵、最動情、最魂牽夢繞的關口啊……
他看著李雪那羞得要命的樣子,再聽著門外二姐還在那“老三老三”地吆喝,一口老血好懸沒悶在胸口。
“這……個……大……電……燈……泡!”
他在心底無聲咆哮,氣得額頭青筋都跳了兩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