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張血盆大口都張到了極限,直欲將中央那個渺小的身影撕成碎片!
與此同時。
更遠的樹林深處,更密集的奔跑聲和低吼正由遠及近。
更大的狼群正急速馳援!
……
此時,突然有一頭狼趁著陳冬河被正麵撲來的群狼吸引注意力的瞬間——
壓低身體,狡猾地從側後方繞開,如一道無聲的灰色魅影,帶著冷風,直撲癱在樹下、毫無反抗之力的張老五後心!
沾著雪泥的利爪已狠狠揚起……
張老五聞到了腥臭的味道,也感受到了那股迅速逼近的勁風,轉頭就看到了狼腦袋,距離它不超過十厘米,狼口中的涎液都要滴在了他的身上。
那張布滿利齒的血盆大口幾乎占據了他全部的視野,帶著腐肉和血腥的惡臭撲麵而來,熏得他幾乎窒息。
絕望瞬間攥緊了他的心臟,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凍僵了。
求生的本能讓他想抬手格擋,可重傷的身體根本使不出力氣,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森白的獠牙對著自己的喉嚨咬下。
可就在此時!
咻——
一道尖銳的破空聲撕裂了凜冽的空氣。
一根裹挾著風雷之勢的箭矢激射而來,精準無比地穿透了那頭狼的脖頸,強大的慣性帶著它橫飛出去。
哆地一聲悶響,將它牢牢釘在了旁邊一棵粗糙的鬆樹乾上。
箭矢的羽尾兀自嗡嗡地震顫著,而那頭狼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嗚咽”,四肢抽搐了兩下便不動了。
狼眼中凶殘的光芒,帶著驚訝和不甘迅速黯淡下去。
陳冬河眼神銳利如鷹隼,在射出那救命一箭的瞬間,他眼角的餘光已瞥見另一頭惡狼從側後方悄然撲至。
他甚至沒有回頭,手腕一翻,動作快得驚人,還帶著張力的上好柞木長弓順勢被他反手掄起,仿佛一根沉重的鐵鞭,狠狠地抽在了撲上來那頭狼的側臉。
啪嚓!
一聲脆響,狼臉骨裂的同時,那精工細作的硬弓也從中斷裂。
陳冬河臉上連一絲惋惜的表情都來不及流露,斷裂的弓身扔下同時,那柄造型猙獰的狗腿刀再一次憑空出現在他手上。
他身體猛地一個擰轉,刀身反握,看也不看,純憑感覺迎著狼口刺入——
噗嗤!
刀尖從狼嘴貫入,帶著恐怖的力量直透堅硬的頭骨,從後腦破出。
腥臭的狼血和腦漿濺了他半邊身子。
他毫不停歇,手腕一抖,猛力拔出刀刃,帶出一蓬紅白血雨。
此刻的陳冬河如同從地獄浴血歸來的戰神,腳下已歪七扭八地躺倒了十幾頭狼屍。
他粗重的喘息在冰冷的空氣中化作道道白煙,周身蒸騰著汗汽與散發的熱量形成的白霧,混合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
棉襖和厚實的皮襖子早被狼血浸透大半,凝結出暗紅色的冰殼。
他每一次揮刀都帶起血影,凜冽的殺氣如有實質般擴散開來,比這林中的寒氣更刺骨。
那些齜著牙低聲嘶吼的群狼,在他腳下同伴越堆越多的屍體和這恐怖的殺意麵前,終於膽怯了。
它們夾緊了尾巴,開始瑟縮地向後挪動,凶悍的眼神中爬滿了恐懼。
尤其是不遠處的狼王,此刻竟不敢與陳冬河冰冷的目光對視,低吼一聲後便夾著尾巴,率先掉頭,一個猛子紮進了深深的林海雪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