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裡買散酒倒是順利。
連著能裝下九十斤六十九度高粱燒的大酒壇子也一塊買了,又花出去三塊。
枸杞卻沒買到。
這年月寒冬臘月,鄉裡的小鋪子確實沒貨,估摸著得去縣城的供銷社才有。
這個倒也不急。
這年代,尤其是小地方,散裝的高度燒酒,糧食精魄十足,沒後世那些彎彎繞。
帶回去加上鹿血鹿鞭,再慢慢添些補身子的藥材,滋味自然會慢慢醞釀出來。
老爹好這口,喝這酒是補身養氣。
等自己實力再拔高一些,那個總在固定地方溜達的吊睛白額大蟲,遲早是囊中物。
虎骨泡酒,那才是真正的霸道好東西!
他心頭盤算著,車輪卻不知不覺拐向了通往李家村的那條岔道。
快到李家村時,找個背陰的地兒把車子收進空間。
這裡他熟門熟路,以前沒少偷偷跑來“偶遇”李紅梅。
想到那女人,陳冬河嘴角扯出一絲冷冽的弧度。
曾經那點青春期的朦朧心思,早在上輩子看清她真麵目時就燒成了灰。
上輩子家破人亡,這女人沒少在背後推波助瀾!
但凡她當時有一絲良心,肯站出來說句公道話,自己也不至於被迫賠償李二狗那三百塊的冤大頭債。
且不說上輩子,就這輩子的仇,還沒找她算呢!
陳冬河眼神冰寒,身影如一片落葉融入漸濃的夜色,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李家村。
以他如今的身手,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探查一個小村莊,比回自家後院還容易。
他首要目標是李金財家。
路過李二狗那破敗院子,門鎖緊閉,屋裡黑黢黢一片死寂。
李二狗他媽是個老實人,估計早就去親戚家躲著羞了。
至於李二狗和他爹李金寶,一個在逃,一個應該在縣裡活動。
摸準李金財,就不信找不到那對父子!
貓腰剛靠近李家土屋的後牆根,屋裡的談話聲就順著冷風鑽進了耳朵。
“哥,事兒辦得咋樣了?在縣城托到門路沒有?”
是李金財帶著點焦躁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壓抑著怒火的男聲響起,帶著點沙啞:
“哪有那麼容易!老子前頭找了幾個在縣城街麵上混的,看著凶神惡煞,結果呢?拿了老子的錢,屁事沒乾,扭頭還想反過來訛老子!”
“狗日的玩意兒,就是看老子打村裡來,覺著好欺負,想吞老子的血汗錢!一群不講人話的牲口!”
“等明兒個早起,我得先進山看看二狗,下午再奔縣城。要是實在沒人敢接這活,老子就出遠門!”
“老二你想法子給我開張介紹信,到了外頭,豁出價錢去,找個要錢不要命的狠主兒,也不是啥難事!”
“陳冬河這小畜生,敢這麼坑害我兒子,我要讓他活著比死還難受!生不如死!”
最後那句“生不如死”,李金寶是咬著後槽牙擠出來的,怨毒滔天。
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算在了陳冬河頭上。
至於他兒子做了什麼?在他眼裡根本不算個事兒!
本打算再盯幾天,總能摸清李金寶這家夥的行蹤軌跡……
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機會這麼快就送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