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徹底被激怒了。
羞怒之下,他鉚足了全身力氣,那沾著煙油子泛黃的手指攥成拳頭,帶起一股子破風聲,狠狠朝陳冬河的門麵砸來。
動作倒有幾分蠻力。
拳頭到了眼前不過一尺距離,帶著風聲。
陳冬河站著,連肩膀都沒晃一下,隻是輕描淡寫地一抬手,快得像毒蛇吐信,五指張開如鐵鉤,正好將那個來勢洶洶的拳頭穩穩攥在掌心!
時間仿佛凝固了。
雞窩頭感覺自己砸在了一塊冰冷的生鐵上,堅硬無比。
他用力,拳頭紋絲不動。
他想撤,那隻手卻像鋼澆鐵鑄的鉗子,死死鎖住。
陳冬河眉頭都沒挑一下,語氣平淡得像在問路,帶著點嘲弄:“就這點勁兒?”
他手指微微收緊,雞窩頭臉上瞬間充血又褪得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出來。
陳冬河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刺耳,像針紮在混混們心上:
“連我家隔壁下蛋撓人的老母雞都比你撲棱得有勁兒。就這水平也敢出來劫道?”
話音一落,五指驟然發力!
猛地一擰——
嘎嘣!
“嗷——”
刺耳的骨骼錯位聲伴隨著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嚎在死胡同裡猛地炸開。
像被踩了脖子的野雞!
旁邊那幾個混混,眼睛瞪得溜圓,眼珠子差點掉在地上,下巴張得能塞進雞蛋。
他們剛才還琢磨著,老大是不是沒使全力,或者裝樣子嚇唬人。
可現在,老大那被捏住的手腕明顯不自然地歪斜著,角度詭異!
那張臉疼得都扭曲變形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這……這是個什麼煞星?!
“你……你到底是哪路的狠人?!”
雞窩頭疼得渾身篩糠,像打擺子,冷汗瞬間浸透了破棉襖的後背,強撐著不敢癱下去,牙齒都在打架。
“有……有種留個萬兒!今……今天這事兒沒完!老子……老子記住你了!”
陳冬河鬆開手,任由對方抱著軟塌塌的手腕倒吸冷氣,疼得直抽抽。
他嘴角那絲玩味的笑容終於清晰起來,帶著點不屑:“萬兒?行啊!陳冬河。聽說過嗎?去李家村、陳家屯打聽打聽去。我等著看你說的沒完。”
他慢悠悠地拍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像是撣掉一點灰塵。
“陳……”
雞窩頭的慘叫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猛地掐住了脖子。
剛才還疼得抽搐的臉,瞬間褪儘了最後一絲血色,嘴唇哆嗦著,卻再也不敢吐出半個字。
那幾個幫手臉上凶殘的表情也瞬間變成了驚恐和茫然,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撞鐵板了”的絕望。